战战兢兢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心下,能饶他一命。” 沈太夫人手脚冰冷,她忍着心底慌乱,揣摩帝王心思。 忽然,白玉京抽出腰间长剑,剑刃擦着沈樟珩脖颈滑过,直割破皮肉见了血,没有一点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沈太夫人倒是好算计,拿着沈家几十年的狗屁忠心,和对燕北的功绩威胁。”白玉京说话时,勾着唇,淡笑中含着十足的嘲弄。 “燕帝若觉得难办,不如把沈大将军交给本君。” 沈太夫人被白玉京毫不讲理的举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微微哆嗦:“请月氏新君剑下留人。” “他就算是犯了弥天大错,但他的女儿,该喊新君一声舅舅。” 果不其然,随着沈太夫人话音落下,白玉京神色微变。 殿外跪着冻得发颤的沈观韵,眼中泛起希冀,望向白玉京。 只要白玉京认了她的身份,就算没了沈家,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贵女。 能保护她的婆子春娘失踪,最得力的丫鬟柳儿也死了,现在的她只有不择手段往上爬,才能维持高高在上的身份。 沈观韵没料到,白玉京剑尖遥遥指向她:“你是说地上跪着的那个脏东西?” “我可不是那脏东西的舅舅。” “我是谁的舅舅,想必沈太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白玉京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体,锋利的剑沿着沈樟珩心口位置,极为缓慢地捅进去,像是一种悠闲的享受。 沈太夫人看在眼里目眦尽裂,她泪流满面朝燕帝恳求:“陛下,老身求陛下开恩。” 萧御章眼睛眯了眯,不急不缓从宣政殿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当年月氏与燕北联姻,月氏皇族的血脉的确让他心动。但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只要五姓在,那位月氏的公主别想顺利入主汴京皇城。 果不其然,迎亲队伍出了月氏后,就在河东郡遇袭。 其中的弯弯绕绕,萧御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那时候,裴砚已经出生,交由裴家代养。 李氏虽摇摇欲坠,但依旧掌控着整个燕北的金钱命脉,若白玄月入汴京后宫,只要诞下皇子,无疑会坏了李氏最后的筹码。 所以十八年前那场刺杀,据萧御章后来所查,五姓的掌权人中,除了刚好失去三皇子与四皇子的钟氏外,以李氏为主导的四姓全都有暗中参与。 这就是为什么,沈樟珩作为迎亲特使,却让公主惨遭身亡,而作为天子的他却没有降旨怪罪的原因。 五姓,是萧家皇室如鲠在喉的那根刺。 这也是为什么,李氏会第一个被他暗中除去,哪怕李夫人是裴砚生母,他都不容许她亲自养育一天。 就是怕母子有了情分,坏了他的计划。 这也是萧御章把裴砚养在裴家,却不娶裴家女儿为妃的原因,若娶了裴家的女儿,裴家定会生出私心,怎能一心一意教养他的皇子。 裴砚是他费尽心思养出来的继承人,虽有五姓血脉和五姓的底蕴传承,却从未与五姓有任何亲密关系。就算日后要立后,他也绝不许那女人出自五姓,最好是皇后不能生养,再由五姓妃子诞下皇子,以维持后宫和前朝的平衡。 想到这里,萧御章朝殿外挥手:“来人。” “把沈樟珩押入大理寺,待证据充足后,再由大理寺卿,按照朝律审理。” 一句“大理寺卿”像是把沈家最后的希望推入深渊。 因为眼下的全部局面,就是由这位大理寺卿裴砚一手造成。 沈太夫人遍体生寒,捂着心口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陛下,此案不能交由大理寺卿审理。” “老身还有一事未曾禀明。”沈太夫人膝行上前,声音嘶哑如啼血,“当年沈樟珩虽犯下欺君之罪,但是那个由玄月公主殿下生下交由沈家的孩子。” “因公主身旁丫鬟起了贪念,用自己孩子,替了沈家的孩子。” “沈家真正的嫡女,该是豫章侯府庶出的林六姑娘,而林六姑娘恰巧是大理寺卿裴砚的妻子。” “老身觉得大理寺卿,理该避嫌才对。” 沈太夫人的话,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 宣政殿,所有人的表情都乱了。 沈樟珩浑身被冷汗浸湿,脖子上鲜血直流,被白玉京捅了一剑的胸口,伤口虽不深,却也让他失去起身的力气。 沈家,终究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外祖母,你在说什么?”大皇子萧琂不敢相信,往前迈了一步,他眼睛透着诧色,不可置信盯着沈太夫人。 沈观韵跪在殿外的地上,她双耳嗡响,根本回不过神。 为什么是她! 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