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冷笑:“夫君这会子愿意同妾身说月氏新君了?” “妾身也不知夫君的心思,究竟藏了多少弯弯绕绕。” 裴砚抱着林惊枝手臂,有略微的僵硬,他沉默垂下眼帘,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偏过视线不敢去看林惊枝的眼睛。 林惊枝脸色疏离,伸手去推裴砚的手,见他用了力气,她就气得去咬他,在他冷白的手腕上咬出鲜血淋淋的牙痕,裴砚不阻止也不松手,等林惊枝咬累了,就把她搂进怀里。 什么都顾不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吗,他脸色泛白,心口痛得令他身体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她说的没错。 他就是心思阴暗,不知藏了多少的弯弯绕绕,就像那些零碎的梦境里,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受的那些苦。 夜深,雪凉。 林惊枝不知什么时候,在裴砚怀中睡着的。 等她醒来时,屋外已经天色大亮。 孔妈妈推门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趁着林惊枝用早膳的功夫,她小心翼翼看了林惊枝一眼,欲言又止。 林惊枝笑着朝孔妈妈眨了眨眼睛:“昨夜的事,妈妈尽管安心。” 孔妈妈霎时松了一大口气。 林惊枝才用完早膳,裴砚从外面回来,他也不嫌弃,直接在她身旁坐下,配着煮得软烂的小米粥,把她吃剩的早膳吃完。 裴砚吃得快,不过是一刻钟时间,他起身去屏风后方换了一件新的外裳:“云暮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带你出去。” 裴砚自然不过去牵林惊枝的手。 林惊枝借着整理袖摆的动作避开裴砚指尖,转身跨出外间。 裴砚掌心在半空中僵了片刻,他也不生气,抬步跟在她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 马车稳稳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云暮声音传来:“主子,少夫人到了。” 裴砚挑开车帘跳下马车,马车有些高,今日又没有带丫鬟婆子。 林惊枝乌发,只能把手搭在裴砚伸过来的宽大掌心上,他牵过她的手,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白玉京早就派人在门前候着了。 见两人下车,立马有小厮打扮的男人恭敬上前:“君主已等候多时。” 林惊枝被裴砚牵着的手心,因为紧张渗出冷汗。 这处院子瞧着不起眼,绕过影壁后,里边却是别有洞天。 冬日落雪的庭院里,雪白一片,只有待客的花厅里房门洞开,隐隐站着一个好似水墨一样清润的身影。 “枝枝。”白玉京转身,清浅目光落在林惊枝身上,不见半丝冷漠,是满满的怜爱。 林惊枝一愣,也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情,她鼻尖发涩,眼眶酸胀得厉害,她想挣脱了裴砚的手,走上前去,裴砚却紧紧握着她的掌心,下颌紧绷僵冷得厉害。 “怎么不叫舅舅?”白玉京见林惊枝愣愣站着不动,他大步朝她走去。 也不管一旁裴砚要杀人的视线,伸手就把她搂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消瘦的背脊。 林惊枝能感受到,搂着她双肩的手臂,颤抖得厉害,白玉京的情绪,并没有她表面上看得那般平静。 “舅、舅。”林惊枝也不挣扎,静静被白玉京搂着,小小的声音,却叫红了白玉京的眼眶。 “好枝枝,是舅舅来迟了。” “枝枝无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舅舅给枝枝做主。” 白玉京虽是林惊枝母亲白玄月的弟弟,但姐弟俩年岁相差极大,白玉京从出生起就是白玄月带着乳母一同养大的。 他七岁以前的记忆,除了病重的父皇,为护着月氏费尽心血的母后,也只有温柔的长姐的宫殿,才是他依赖和惦记的地方。 七岁后,父皇病故,长姐为了稳固月氏的局面,与燕北联姻。 不久后月氏大乱,他流落到宫外,要不是长姐早早就安排好一切,他也活不到现在,抢不回属于他的江山。 这些年,白玉京除了与月氏外戚斗争外,他也没有停止寻找白玄月的下落,又是分身乏术硬生生靠着一口气撑着。 直到一年前,他顺着线索摸到了暗中也在查找线索的沈家,还有燕北裴家的长子裴砚,后面就是裴砚和白玉京达成了某种合作,而沈家成了他们一致对付的目标。 “枝枝,舅舅带你回去,回月氏好不好。” 白玉京沉冷的目光,猛地和裴砚直接对上。 然后他眸色微闪,慢慢落在林惊枝依旧被裴砚握着的,纤细雪白的手腕上。 林惊枝同样没有想到,白玉京就如此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