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飞鸟走兽以及林子里的人,骤然寂静。 林惊枝在笑,唇角扬起嘲讽冷笑:“裴砚。” “你放我离开。”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禁锢我的自由,我早该同你和离。” 她说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落下去。 裴砚俯身,带着极重血腥味的吻,落在她唇角上,声音嘶哑透着纵容:“枝枝。” “手疼不疼?” “我会心疼的。” 林惊枝目光凝滞,高高举起的掌心再也落不下去。 “我带你回去,去见裴漪珍最后一面好不好。” “漪珍快不行了。” 裴砚的话,戳破了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林惊枝知道,她跑不成了。 白玉京要带走她,恐怕会损失他全部的侍卫,这些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却又因她受伤或者是死亡。 林惊枝看着裴砚,突然嚎啕大哭。 那种再也压制不住的情绪,铺天盖地让她崩溃。 “你为什么不愿放过我。” “为什么……”她哭得浑身颤抖抽搐,不能自已。 “睡吧。” “睡醒就回去了。”裴砚朝她温柔笑了一下。 林惊枝的哭声渐渐软了下去,她努力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脑中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告诉暗卫营的人。” “收队。”裴砚用脸颊贴了贴林惊枝哭得发红的脸颊,滚烫唇一点点吻净她脸上的泪。 他被她打了,侧边脸颊略有些红肿,身上玄黑的骑装已经被鲜血浸透,颀长的身影,如同神明垂眸俯视,依旧高高在上。 “今日我必须要带走她。”裴砚抿着唇往前迈了一步。 白玉京握紧手中剑柄,剑尖上还在滴血。 “裴砚,你该死。”白玉京一手攥住裴砚的衣襟,他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裴砚没躲,清俊的下巴顿时青了一大块,舌尖扫过唇上沾着的血,他笑得像个疯子:“有什么为什么?” “枝枝是孤的妻,孤带她回去是天经地义。” “白玉京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受苦时你没寻到她,她嫁给我时你也没寻到她。” “这一生,我纵她、宠她,把她娇滴滴的养着,凭什么你一来就要带走她,就因为你是舅舅?你若真有心,早干什么去了。” 白玉京一开始只是觉得裴砚的质问有些可笑,可听到后面,他渐渐沉默,寻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前半生,除了寻找长姐的踪迹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复仇上。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他“舅舅”的女孩存在。 他对林惊枝所有的好,不过是源于他的自私和他对于长姐愧疚。 裴砚冷冷看着白玉京,嘲讽哼了声:“现在还无须你保护她的时候。” “孤当初去乌依江渡口,交还月氏玉玺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他舅舅。” “白玉京,你不要忘了,你和孤之间的交易。” “当年月氏公主为何会被月氏余孽追杀,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因为她联姻时,带走的是月氏的玉玺,为了等到你成人那天,她可是费尽心思。” 白玉京下颌紧绷,握着剑柄的掌心发抖。 “主子。” 山苍垂眸上前,单膝跪在裴砚身前:“队伍已整合完毕,随时归京。” 裴砚抱着林惊枝,直接上了白玉京的马车。 冷白指尖挑开车帘,面无表情吩咐:“出发。” “是。” 直到马车离开许久,白玉京像是回过神一样,他捂着心口忽然喷出一口血。 他与裴砚交手,明面上是他占了上风,重伤裴砚。 实际上裴砚肩膀的剑伤并不严重,暗中给他的那一下,却差点要了他半条性命。偏偏裴砚就是用了这样的手段,逼得林惊枝下了马车。 “君主。” 侍卫小心翼翼看着白玉京:“可要把公主殿下的孩子抢回来?” 白玉京摇头,薄唇轻勾冷笑:“暂时不用,他总有求我的时候。” 他擦去唇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