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随着阿琢他娘去的,很早的事了。” “阮姨,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元白歌敏锐的发现郭阮心情低落,他凑过来道,“我再给你盛一碗。” “好…也没什么,就是想起阿琢他娘了。” “你们喝着,我去弄菜。” “你不喝啊?”元白歌抬头。 “不喝,你们吃。”沈琢在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随后进了厨房。 这边的年夜饭是在下午,沈琢和郭阮中午随意弄了几个菜填饱肚子,随后便开始忙活下午的东西。 寒风从西边飘来,越过山林,掠过郦水河进了村子,青灰色的烟雾如同少女曼妙的身姿在空中摇曳。 冬日的太阳原本就小,此刻早已消失不见,跟着云下了山。 爆竹声此起彼伏,各家灯火万千,热闹非凡。沈琢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热气模糊了视线,他听着身边人的低语,年味充斥着四周,像是把他从梦里拖回了人间。 岑南指着桌上一道菜问:“这是什么,以前阮姐可没做过。” 沈琢回神:“油焖笋,寓意节节高升,今年专门为岑大人做的。” “呦,这么有心?那这个呢?” 玉米粒洒在鸡蛋上,形成一整块厚厚的玉米蛋饼,散发着有人的香气。“这叫‘金玉满堂’…这是‘年年有余’,还有‘财源广进’…” 清蒸的鲈鱼肉嫩白肥美,浇了一层蘸料,家鸡撕成块拌着调好的酱汁,圆白菜的梗片成菱形酸醋爆炒,还有糖醋排骨、卤猪蹄……难得的一桌荤菜齐聚,郭阮招呼着人动手:“都吃呀,等什么呢?” 元白歌下筷子,连声“嗯”着,随后又猛然抢过岑南的杯子灌了一口,却不曾想里面是有些烈的酒,辣得他连连呼气。 “你慢点。”郭阮给他倒了杯水晾在一边。 岑南一见不禁大笑着,就连裴长渊也罕见的比平日里温和许多。一股热意在沈琢心里滋滋的往外冒着,随后包裹住心房,温暖得像是春日让人骨头发懒的阳光。 他朝裴长渊要了一杯酒:“新年快乐。”随后一饮而尽。 “豪爽,那我也干了,愿岁岁年年如今日。”岑南举杯朝了一圈,随后轻轻在郭阮碗边碰了一下,温声道,“阮姐,今日辛苦了。” “瞧你说的,年啊便是要人多才热闹。” “我也要喝,给我倒一杯!”元白歌闹腾着,被郭阮拦住,“你才几岁,就讨酒喝!” “阮姨~”“好好吃饭!” “哈哈哈哈,你阮姨说得对,等你到我和长渊那样的年纪时,方才能沾。” “我才不听你的…阮姨~”“叫什么也没用。”……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接着,闹成一团。沈琢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转头看着裴长渊,又恍然发现时间过得真快。初见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已像一家人似的一起过年。后者感觉到他的目光,垂眼望向沈琢,捻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神情慵懒:“同贺。” 裴长渊的声音低低沉沉,在他耳边响起,那双眸子幽邃似潭,沈琢对上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随后,他将杯子斟满,浅笑着回应:“先生万事顺意。” 作者有话要说: 【1】胡辣汤,也有八珍汤的叫法,八料其实没有特定的说法,也有点夸张,大家不要深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