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在后厨待到了深夜。 第二日,沈琢一大清早便出了门。近几日的天气不似从前那般,反而下起了小雨,不过眨眼间,大家的春衣外面又套上了层薄薄的外袍。他先去钱庄拿着曾公给的钥匙查了一下,发现和曾全说的一模一样,曾公私产的文印上,落了他的名字,还摁了红手印。 钱庄老板给了他一个盒子,里面是十多张一千两的银票和几处田产私宅,就连平日里曾公住的那间大宅子,都归在了他的名下。 “老爷子说,这些原本就是留给他幺儿的,让你不必太过惶恐。”老板笑着解释道,“原本曾家的东西他按家规留给了曾村长,这些是你应得的。” “我可以不要吗?” “老爷子放了话不让归入曾家家产,不收的话,也只能一直放在钱庄。” 沈琢接过文印看了半晌,朝老板招招手:“跟您商量件事。” 两人私语片刻,老板听完有些迟疑:“腻确定?” “若是一直放钱庄也不是办法,反而会让曾全想尽办法拿走。不如用这些东西办点正事,有官府庇佑,他们也不敢乱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既是事关曾老爷子,我定尽心尽力。”老板朝沈琢鞠了一躬,“请沈公子放心。” “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就好。”“明白。” 沈琢又叮嘱了几句,见老板也是个靠谱的,放下心来离开。小道上已经有不少村民,都是赶早去城里赶集,一车车刚从地里**的新鲜菜装进篮子里,运入城内。有眼熟的人间他回来,纷纷打了个招呼。 若是不往里看,好像一切如常。只是那个时不时拄拐散步的老人已经不见了,祠堂边的屋子里,再没了人声,只有一院子的鸡鸭照旧晨起昏归,待人投喂。 “小沈?!” “岑大人,你怎么在这?”沈琢走到自家屋门口的时候,被蹲在墙角的岑南吓了一跳。 岑南一见是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和阮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如今不住这里了吗?” “暂住在来福客栈。”沈琢隐去郭阮受伤的事,只说是自己和曾全撕破了脸才搬离村子,“岑大人来这做什么?” “长渊明日启程离开,我来将他的东西拿走。” 沈琢开门的动作一顿,脸上神色不明。 “他这次出来本就是有任务在身,在岑州耽搁了大半年,各地还有未尽之事,早些办完早些回家。”岑南瞟了一眼沈琢,“当初我们并非有意骗你,只是这些都是朝廷之事,你还是少知道些较为安全。” “岑大人不用解释这么多。” “当时本就是来查仁义寨一事,暂居你家也是我提议的,我认识阮姐,心里头有个底。郦水村位于郦山脚下,在村子里住着,山上有什么动静也可第一时间知道。” 见沈琢在屋里翻找着东西,没有回话,岑南便跟在身后继续道:“仁义寨一事长渊本意并非如此。当日我入狱,他猜知道事情不对劲,主动暴露自己冒险上山,就是希望赵谋在做什么事时可以顾及到他的身份,只是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心狠手辣。长渊他并非是以仁义寨做饵,而是用他自己。” 沈琢和裴长渊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当时只是被他骗自己气昏了头,才对霍遥说那样的话。只是不知为何,他有些无法适应霍遥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或许是他对霍遥的心思不再清白,自己有了些许的期待。 “我知道了。”他听到自己说。 “当日你和长渊说完那些话,他郁郁寡欢了许久。你是他收的第一个学生,不管他是谁,他都是你的老师。”岑南说着叹了口气,“我当年也有一位老师,因为一时的政见不和跟他怄气,至今都没再见面。长渊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一次。” 沈琢蹲在地上,好久没动。见他有所动容,岑南嘴上继续说道:“他十三岁时中毒断了一次经脉,再不能习武,还落下了旧疾。这些日子同别人交手催动内力,又在仁义寨添了新伤,经脉再一次受损。” “岑大人,”沈琢起身,忽而走向一旁,“这是先…霍大人的东西,他明日离开的话,今日还是及时带走比较好。” 岑南一口老血吊在嗓子眼差点没吐出来,他说了这么多怎么面前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缓了口气,无奈道:“小沈,你是真铁石心肠。” 他将箱子里重要的东西收拾好,也再没力气对沈琢说什么别的。片刻后,两人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