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说错了话。”沈琢行礼道,“殿下。” “你这喊的也太生分了…不过这老头脾气确实古怪,当年皇兄下江南请了多次,他仍是不答应。”宋宴啧了两声,“反正我可不去请,你也不许去。” 看着宋宴的动作,沈琢才意识到桌前居然还有人,只是不到桌案高,被遮住了整个身子。小孩早已褪去了那身龙袍,换上寻常孩童所穿的明锦,活脱脱像是哪位大户人家的矜贵小公子。 难怪曹帧老实的待在一边,他起初还以为是见着了宋宴…待反应过来时,他连忙掀袍想要跪下行礼:“参见……” “嘘!”宋旻攥住沈琢的手,急乎乎道:“你这人,我特意换了身衣裳跟皇叔出来玩!你怎么就认出我来了!” 他心说一个时辰前高台上还见过您,除非特别健忘,否则任谁都能记住这张脸。 “你就当我们是寻常路人。”宋宴左右瞧了一眼,“长渊没在你这吗?奇怪了,我刚明明看见他往这边走的,你见到他了吗?” 见是见到了…沈琢面不改色道:“我在路上碰见了,霍大人好像喝了许多,就让裴四送他回去休息了。” “醉了啊。”宋宴尾音上扬,看着沈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宋旻捧着瓷碗,将最后一点粉丝吸溜了个干净,不经意间打了个饱嗝。 见他有些乏了,宋宴又没寻到霍遥,便同沈琢告辞。 曹帧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模样这身量,倒跟小白有些相似…你杵我干嘛?” “言多必失。” “他们又听不见。” 曹帧咕哝了一句,就看见戚斐朝他看过来:“你真以为,天子能孤身一人出门?” “啊…”曹帧忽然觉得脊骨一阵发凉,他往周围看了一眼,城墙上、人流中,回头时真的想在盯着他…他打了个寒颤,“大晚上的别吓人我!” 一只烟花升上空中,照出了曹帧委屈的脸,欢呼声和嬉闹声混在晚风里,戏子咿呀唱词,登台又落幕。这场焰火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在满城的鞭炮声中结束。 -- 霍遥是第二日醒来的,睁眼时还是灰蒙蒙的清早,天光初显,像是锋利的剑刃划破天幕。他脑袋如同浆糊般,混作一团,又有些隐隐发痛,愣了片刻后,才想起一些事来。 酒肆的雪里晴被他买了大半,不知不觉间便喝空了。其实平日里他酒量没这么差,但昨晚…… “少爷,您醒啦?” 裴四从窗户外翻了进来,霍遥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睡了多久?这是…哪儿?” “大约四个时辰,许是少爷几日没有合眼,这觉睡得久了些。这是山海楼的书房,昨日还是沈公子让我送少爷过来的。”裴四说着,将房内的灯点上,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一些片段猝不及防的涌了出来,霍遥面色一顿,某个温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唇边。他起身洗漱完后,正欲张口,就听见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被关上。 “我见这里亮着光,就知道你醒了。” 沈琢看了裴四一眼:“给你下了面,去吃吧。” “这就去。”裴四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在赶他,立马有眼力见的翻窗出了屋子,临走时还不忘带上窗户。 室内顿时只剩下沈琢和霍遥,两人都没开口,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沈琢挑眉,只觉得他的样子十分新奇,端着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道:“醒酒汤。” 霍遥这才看清沈琢的脸色,又注意到他嘴角的伤,顿时哑口无言。他沉默的接过碗,一口饮了个干净:“多谢。” “不谢,我还是第一次见霍大人喝醉,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