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顾相爷那么年轻呢。我还以为要当上相爷,起码也得四五十岁了呢。” 白九娘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些高官贵人的事情离她太遥远,她也不感兴趣,她只要盯着兄长好好完成科举,就算了了爹娘的遗愿了,“即便不是顾相爷的女儿,那也是尊贵的千金小姐,还是那句话,哥,好好读书……” 白彦允无奈地一拍她脑袋:“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人家的来路,哪儿来这么多话?没得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瞳眸是偏浅淡的颜色,一派的温和平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 不识好歹不知进退的事,眼下的他,便是为了妹妹,也是不会去做的。 权当是仕女图上的仙女路过他身边,若有缘分,或许还能梦中得见。 女伙计在后头无奈地摇头笑。 要说这兄妹二人也都是相貌不俗,尤其东家,套着粗布衣衫,竟也是娇滴滴如水葱般的样貌,若非她常在后头忙活,怕是得叫许多客人看得黯然销魂,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但大抵是血亲总是相看两厌,凑到一块儿去,倒是全然瞧不见自家人有半点长处。 * 白家兄妹的窃窃私语晏安宁无缘得知,这日回了府,便也老老实实遵照着府里的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名副其实的闺秀了。 眨眼间便到了除夕。 到了这一日,祭祖过后,顾家三个房头的主子们都得过来陪太夫人吃年夜饭,包括妾室们。 太夫人坐在厅堂里笑吟吟地接受了一群子孙辈的磕头行礼,旁边服侍的嬷嬷婢女们便依次给了打赏,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官府封印前事务繁多,晏安宁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顾文堂了。此刻再瞧他,眉宇之间依稀有些疲惫之色,大约最近并没怎么养足精神。 隔着人群,垂眸喝茶的男子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洞明的眼中因循守旧般地残留着的漠然和平静迅速消退,薄薄的唇角依稀能辨出些笑意。 这一面仿若是对她独有的似的,晏安宁垂下眼睑,心口像被拨动的琴弦一般微微震了一下。 太夫人仍拿她当小孩子,轮到她时,笑眯眯地给了个厚厚的红封,里头全是兔型的小金裸子。 而她的属相,正是兔。 晏安宁被这一对母子弄得眼角都有些湿,背过身去瞧瞧拿帕子沾了沾才在人前没露出异样来。 吃饭时,太夫人和儿子媳妇一桌,孙子辈们一桌,姨娘们一桌,她本在迟疑着是坐姨娘身边还是去同金氏她们坐一块儿,太夫人却将她喊到了身边坐下。 她心头一跳,还以为太夫人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异样,却见明钰拉了拉她的袖子,眨巴着眼:“晏表姐,我想和你坐一块儿。”明钰尚小,又颇得太夫人宠爱,是坐在太夫人身侧的。 原是借了她的光,晏安宁抿唇笑了笑,和一众长辈们见了礼,便挨着小丫头身边坐下。 而她的左手边,正是顾文堂。 婢女们鱼贯着将热腾腾的饭菜一道道呈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却无人注意到,圆木桌下,隔着桌布,男人宽大的手掌将美人如葱段般的纤细玉指全然握在掌心,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暧昧与缱绻的滋味无声蔓延。 作者有话说: 埋个线 第39章 吃过团圆饭,众人便围坐在桌前闲话。太夫人精神尚好,便叫上两个儿媳妇并孙媳妇陆氏陪她打叶子牌。 本也叫上了晏安宁,只是吃饭时她和长辈们坐在一桌已经够扎眼了,这会儿论资排辈起来连金氏都不能第一时间坐上去,她去陪着就更不妥了,于是只笑着推脱道自己不会。 太夫人便笑眯眯地道:“哟,还是头一回听说安宁丫头有什么不会的。” 顾文堂在太师椅上坐着,闻言,用茶盖轻轻拂了拂飘在粉彩盅面上的嫩叶儿,一副漫不经心抬眼的样子:“那娘可孤陋寡闻了,她还是个臭棋篓子。” 没想到顾文堂会评论一个小辈,一群人愣了一下,继而都哄笑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