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自己。 报复所有人。 那一刻,她承认她是快意的。 那种快意就和她当年和宋南津上床的感觉一致。 可快感过后是漫无边际的落寞。 如清晨过后的失神。 十字路口的徘徊。 面对人生未来时文徵也迷茫过。 可她觉得没关系,人有能力,去哪里都可以有新起点,她可以在一个地方跌倒,就可以在另一个地方站起来。 她并不怕,哪怕换一个职业,换一个全新的,她从没接触过的行业。 所以她坐到了电视台hr的工位对面。 面对对方的提问。 她回答说:“因为,想尝试触碰这世界更多的未知面。” 问她还恨吗。 好像这么多事过去,早就麻木了。 平静了。 直到宋南津去年回国,她一潭死水的生活又起了波澜,且延伸到现在。 - 宋南津再次见到宋兰春的时候,公司刚午休。 顶层办公室空寂无人。 四十六楼背阔天际,落地窗前能俯瞰城市,宋兰春坐沙发上接过他助理递来的热饮。 她温声道谢:“南津,你公司规模做真大,旗下也横跨很多行业了吧。年纪轻轻的,能把事业做得和你爸一样有声有色也是你能力了。” 宋南津刚进来,拿着外套放椅背上,没什么面色。 “姑母过誉,也就一般水平。” “这怎么能是过誉呢,你还是那样,和姑姑我说话这么客气,这么些年了你老在国外也不常回来,跟姑姑感情都生疏了,其实姑姑一直心里都惦记你,这一年你在国内待得久了,咱们见面也才多了些。” 宋南津笑笑。 他也在桌前坐下,只说:“新上的茶,姑母请品。” 宋兰春平常不喝茶,她喜欢喝咖啡,或是一些跟名媛贵妇聚会时用的下午茶,蛋糕点心。 她觉得茶味涩,品不出什么。 难喝。 但宋南津一句,她得顾他面,还是端了起来,抿了口。 想到这些天知道的消息,还是有些微微按捺不住内心的忐忑。 “上周收到电联,那三十亿,你真的愿意投资给姑母?” 宋南津手指轻捻桌上还未完全风干的茶壶泥塑边沿。 那是他上周去自己弄的泥塑。 亲自练泥,制坯,花了好大工夫,才出来这小小的还不算成型的。 结果底下人没注意,泥塑的把给断了。 “我做事从不后悔,姑母是不相信?” “也不是不信,就是……”宋兰春就是觉得跟做梦似的。 “我跟你爸说,你爸都没有理我,你知道他这些年是不顾家里兄弟姐妹的,自己移民了,在外头怎么过就好,他不管我这个妹妹,我说合作,我说我也有那方面想法想赚钱,他不理会,可你知道我只会和人打交道,什么金融什么股市什么投资的,我完全不懂。没有引路人,根本无从施展,你愿意帮姑母,我真的很感动。” 宋南津笑了笑。 “姑母别客气,喝茶。” 宋兰春还有一堆掏心肺腑的话想说,可宋南津只有这句,她话被卡回去,只得端着茶杯继续喝。 泥塑的边缘终于复原弄了上去,宋南津收手,抽出旁边纸巾轻轻擦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