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过啊,听说在生小孩的时候会很痛很累,如果你老公那时候还能在你身边陪你那该有多好……」 安安将原本要给我喝的那杯高粱酒一口乾了,又像个玩月的老人将呛辣与甘甜都含在嘴里品尝。 「柳玥……」 「干嘛突然叫我名字,吓到我了。」 安安用手撑着头,微微侧身看向我,表情也忽然变得很严肃。再加上一直习惯喊我绰号的人现在却郑重地喊我本名,有种小孩做错事被妈妈警告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过,林择城说的『累』并不是只有指生小孩这件事情?」 「什么意思啊?」 这次安安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单手将她面前的小杯子再次盛满高粱。没再豪爽的一口乾掉,留有一半高粱的杯子被她半举在空中,位置刚好是她的视线前方。 「林择城的癌症已经是末期了,之后的情况也只会越来越严重。他认为自己本身已经是一个严重的负担了,怎么会想在走之前又给你留下另一个负担呢?」 「怎么会?他……」 「怎么不会,其实这是很多重症病人都会有的想法,会觉得自己去拖累了其他人。本来要照顾一个生了病的他已经很累了,你却还要顾及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这样下来你的身体和心灵真的承受得住吗?」 「我不知道……」 原来择城是这样想的吗,觉得他自己拖累了我们。 「你啊——择城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你也许也没有择城想的那么脆弱。」 除了上次一起回家那次我便没有再看到过择城哭泣的样子,他似乎无时无刻都是笑着的,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就连有时候早上醒来看见择城坐在位子上发呆,问他说怎么了,他也只是笑了笑回答我「没事,头有点痛」。可是他会不会因为每次的头痛而感到惶恐不安呢,只是一直都用微笑去掩盖。 我现在才发现我才是那个自私又自以为是的人啊,从未去考虑过择城的心情,固执己见的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他身上,到头来却又怪他不理解我。 事实上我们谁又真正的去理解过对方呢? 在即将分开这件事上,我们看似接受却又无法坦然面对,看似逃避却又无法逃离悲痛。在那夜长谈之后,不留遗憾的愿望清待单我们完成了很多,但却再也没倾诉过彼此的不安,反而以笑容掩饰了内心的不安。 就像我其实常常会偷偷地躲起来哭,到后来越是隐藏悲伤的情绪越是无法抑制,有时候只是一小句话、有时候是择城熟睡的侧顏,我却可以哭到以泪洗面。可是在哭的同时我又会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笑着和择城过完最后的时光。因此即便有时候可能会不小心将悲伤暴露出来,但最后我还是一定会微笑带过。 有句话说「在难过的事情也笑着把它过完吧!因为哭着过和笑着过结果都是样的,那为何不让自己轻松一点。」 但笑着过真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