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在青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古以来文官、武官、皇商或大或小都出过那么几个人,因此在这小小的地方还是颇有点威望。 到了第叁代,小外孙冯芩更是仪表堂堂,俊美无俦,年纪轻轻就成了县丞,还是破格录用。没过多久,冯芩就在一次买卖人口中立了功。他还在船舱深处救出了一位蜷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女孩儿干瘦如柴,奄奄一息,他想尽办法打探她的家人也没找到,最后只好又将小女孩儿从医馆接回了家。 陆老爷子、陆老太太见到那个怯懦的小姑娘都很和蔼,他们轻声细语地问她,她一开始不敢说话,再加上长时间被封闭在那个黑漆漆的船舱里,说话有点磕巴,好在两位老人待她很亲热,她慢慢就放下防备,甚至能够怯生生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却很美丽的笑容。 冯芩从旁安抚说:“没事的,我家里人都很好。” 她懵懵懂懂,看看冯芩,又看着两位老人。 陆老爷子有叁个孩子,长子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下面是个女儿,也就是冯芩的娘亲,可惜丈夫过世得早,婆家人也都早早病故,陆老太太就把女儿连同小外孙一并接了回来同住。最小的儿子陆昭和冯芩只差了四岁。现下在距离家稍远的武馆做小师傅。陆老爷子念及可怜早逝的长子,和老伴儿考虑了一番,决定将小姑娘过继到长子名下,取名月宜。 冯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月宜,以后你得唤我一声芩表哥了。” 她莞尔一笑,清脆地喊道:“芩表哥。” 月宜在这里待了叁个月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小叔叔。她那时候正在独自一人放纸鸢,纸鸢是冯芩买给他的,他每次从县衙府里回来就会给月宜带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纸鸢上面画着月宜喜欢的兰花,疏疏几枝,凝神观赏,十分精美。她存了好几天才舍得在这样晴好的天气拿出来,准备放飞试试。 结果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有点郁闷,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这都不会啊,交给我!”月宜转眸望去,却是一黑衣年轻男子站在小院门口,他双手盘在胸前,眉眼虽然不算多么好看,没有陆芩那样俊秀,但是显得英气健康。他微微蹙眉,又看了看那个耷拉在地上的纸鸢,见那个小女孩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有点傻气、惊讶地望着自己,也不动作,他干脆大步上前,从她手里争过来,一边随手扬了扬,一边对月宜说:“你就是月宜吧,我看我娘写来的信上说家里收养了一个女孩儿。” 他声音有些大,月宜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却被陆昭正好瞧见,不由“啧”了一声:“你躲什么啊?” 月宜稍稍扁着嘴,心里很忐忑,她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说话好大声,她觉得害怕,回身想要躲开,没想到陆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继续喋喋不休:“你还真躲啊,过来,不许躲开,这纸鸢我教你放。对了,你咋不说话,娘也没说你是哑巴啊……” “放手……疼……”月宜委屈巴巴地开口,声音黏糯糯得,还带着点颤音。她因为心思敏感和害怕眼圈立刻就红了,小手使劲推搡着陆昭的手臂。 陆昭松手,果真看到那白玉一般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红的指印,他看了看手指很是惊讶,怎么她这么柔弱,自己也没使多大力气啊。陆昭顿时有些无措,那个小丫头生得单薄柔弱,他也没想到她这样晶莹易碎。 “阿昭,你怎么在这儿?”陆老太太和贴身丫鬟紫煦从月亮门外面走来,有些惊讶陆昭什么时候来到了月宜这儿。月宜听了,这才知道这个男子是她的小叔叔。她揉着手腕急急地跑到陆老太太身边,恬静地唤了一声“奶奶”。 陆昭也转过身,对陆老太太说:“我从后门进来的,正好看到她。”他遥遥一指月宜又说:“我还以为她不会说话呢。” 陆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你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