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时,他早已做好准备要用性命换她。 苏吟儿哽咽道:“他没有遗言。只是我难产那日,他有些伤感,说庭院里的荷花败了,不好看,想看桃花雨,我还说这个季节没有桃花......” 言语间,苏吟儿斜睨到石棺正上方的长明灯桃花底座。整个石室灰扑扑的青褐色,唯有那底座是粉色的,若桃花般绽放。 苏吟儿之前就注意到了,奈何天尊一来,打断了她。 苏吟儿探出如玉的指尖,伸向长明灯底座,堪堪碰着,那长明灯“啪”地一声倒在石板上,露出破碎的桃花底座。 底座里,夹着一张泛着墨香的信笺纸。 苏吟儿迫不及待地打开,俊秀的字迹、洒脱的下笔,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字体。苏吟儿匆匆看了一眼,臊红了耳尖,急急将信笺纸对折藏在袖摆中。 “阿爹阿娘,皇兄,吟儿想一个人呆会儿,劳烦你们先出去。” 沐亦修愣住,瞥向苏吟儿的云锦广袖。 “我妹夫写了啥?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苏吟儿扭捏着不给看,婉卿一巴掌拍在沐亦修的后脑勺上:“你这孩子,妹妹不给看就不看,你瞎操些什么心?” 沐亦修揉了揉发疼的后脑瓜子:“那啥,还不是因为吟儿太笨了?她自小脑子就不好使,我担心她一个人受不住打击......爹?爹!您别这样,我是大人了,别拧我脖子啊!” 沐亦修被父亲沐天殇拽出了石室。 沐亦修愤恨难平,他好歹是南冥国的国君,能给他留点面吗? 婉卿慈爱地拍苏吟儿的手:“别怕,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喊我们。” * 洋桃带着清秋回了慈宁宫的偏殿。 这所偏殿,是皇后娘娘特赏给她们的,典雅的小庭院、宽敞的卧房,同隔壁主殿只有一墙之隔。 洋桃将清秋放在床榻上躺好。 这是清秋的卧房,洋桃并未曾进来过。清秋的卧房干净简洁,除了几样必要的桌椅外,连一件像样的摆件都没有,一如她本人这般冷清。 洋桃红了鼻头:“你为何这般傻?要为我挡剑?” 若不是沐天殇给了护心脉的回魂丹,清秋怕是难以醒来。 清秋吐出一口鲜血,清瘦的脸庞惨白如纸。她握住洋桃的手。 “你是我妹妹,不救你救谁?” 洋桃哭得更凶了。 她同清秋本是亲姐妹。 阿爹死得早,母亲被恶匪劫了去,年弱无依的两姐妹相依为命,在动荡的漠北飘摇。 为了生计,姐姐独自一人帮有钱人家洗衣裳,以此赚些钱财。 那日,天很蓝、风很大,病恹恹的洋桃艰难地踱到院子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物,蹲在大树下玩泥巴。八i九岁的小姑娘,便是病了、饿得发黄,养养还是能看的。 一群吊儿郎当的地i痞流i氓堵在洋桃身前,拿出一张盖了手印的字条。 “小丫头,你可叫洋桃?姐姐叫清秋?跟我们走吧,你姐姐把你卖给我们了。” 小姑娘当场就吓哭了。 她不认得字,不知道字条上写着什么,只瞧着那小小的红手印瘆人。 “你们骗我!我姐姐不会卖我的,不会的!”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