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出身佛南州,更出身于佛南州里最肮脏的贫民窟。 在安洁莉卡的记忆最初,她就与一群小伙伴相依为命,如同一群流浪狗一样,在佛南州贫民窟这个污浊的泥坑里为了一口吃食打破了头。 生命是如此无望麻木,却又需要他们小心翼翼地守护这份卑微的幸福。 直到六岁那年,佛南州似乎有什么大人物将要来访,于是佛南州市政府为了维护良好的市容市貌,便干脆将贫民窟整个铲平,而她们这群恼人的流浪狗们,更是直接被当地心狠手辣的□□捉住,其中男孩以低廉的价格贩卖外地,女孩则被高价卖入风月场所。 于是,最后的最后,这一段的记忆定格在一个昏暗的小屋子里,以及门口穿红着绿的崔西夫人身上。 当时,崔西夫人还很年轻,也很窈窕,但在当时的孩子们看来,她却是如此高大,令人恐惧、难以反抗。 “就是你们三个?这么瘦的小孩子能干什么?算了,也是我好心才收留了你们,说吧,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屋子里抱成一团的三个孩子警惕又恐惧。 但她们太饿了,没有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反抗的心思,只能像每一条流浪狗那样,向给予她们食物的人卑微低头。 “……我叫安。” “我叫莉莉。” “我叫梅。” 崔西夫人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这种只有一两个音节的名字太简单了,可不符合我们这儿的身份,你们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叫安洁莉卡,你叫维尔玛,你叫莫妮卡,懂了吗?”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迟疑点头。 那一天,昏暗的房间里,刺鼻的香水味,不知忧愁的歌舞声,触手可及的饭菜,和遥不可及的哭声,构成了她们记忆的全部。 当时的孩子们曾以为,这或许也能算天堂。 “non ! rien de rien。non ! je ne regrette rien(不,没什么。不,我一点都不后悔。)” 易文君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稳有力。 “c'est payé, balayé, oublié。je me fous du passé! (已付出代价了、一扫而空了、遗忘了。我不在乎它的逝去)” 她感到自己无忧无愁,一如歌词诉说的那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台下的维尔玛却在这一刻突然红着眼,扭过了头。 在十岁以前,三个新得到名字的女孩子都是被当作崔西夫人当作舞女来培养的。 但在十岁的那年,崔西夫人却震惊地在安洁莉卡和维尔玛两人的身上发现了她们歌唱的天赋,尤其是安洁莉卡——在听到安洁莉卡的歌声的那一瞬间,崔西夫人就知道事情改变了,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哪怕不靠那个喧闹舞厅、不靠那些低俗的康康舞也能得到善终的机会。 崔西夫人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安洁莉卡培养成自己手上最值钱的摇钱树! 她收养了这三个孩子,并耗重金培养她们在唱歌上的天赋,但或许是经济持续下行、舞厅宣告倒闭令大家的境遇雪上加霜,或许是她太过重视安洁莉卡而忽略了另两个孩子,又或许是莫妮卡就是先天体弱。 总之,在某个暴风雨的晚上,原本只是得了小感冒的莫妮卡溘然长逝。 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向安洁莉卡恳求,恳求安洁莉卡再为她唱一首《non, je ne regrette rien》。 “小时候……妈妈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她说这是故乡的歌……可妈妈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