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里完全是个小透明,独来独往的,没有朋友,也跟集体格格不入,还有人曾评价过沈淑姿给人的感觉很阴沉,所以沈淑姿的来和去都没有在班级里掀起任何风波。 如今两人已经有多年未见了,算算差不多七年了吧。如果不是沈淑姿一如既往的小个子和娃娃脸,以及她这口七年不变的软糯又怯生生的语气,易文君恐怕这会儿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过这样一位老同学了。 面对沈淑姿出乎预料的热情,易文君有些发愣。 但厚脸皮如易文君当然是不会感到尴尬的,于是只是瞬间,她便回过神来,坦然点头,向沈淑姿道:“是啊,好久不见,我这次也是意外来到留海市这边的——倒是你,当年你转校竟然转了这么远吗?那时都快高考了吧。” 沈淑姿抿嘴笑了笑,露出脸颊一侧的小酒窝:“没办法,我爸爸工作调动,我也只能跟着走啦。”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问题后,沈淑姿热心道,“文君,你是临云市本地人,当年觉醒统一考后应该也加入了临云市那边的使徒所吧?今天来这边的使徒所是出差吗?你想找哪个部门?我带你去吧!” 易文君指了指沈淑姿手上的文件:“你不送这个了?” 沈淑姿脸上有些苦恼:“没办法呀,调查室的人这会儿都走空了,我这文件也送不了了。” 易文君笑了笑:“巧了,我也是找的调查室。” 沈淑姿惊讶看她,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既然我们等的都是调查室,那就来我这边的科室坐一坐吧!”沈淑姿热情邀请,“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可以吗?”易文君问。 “当然可以呀!”沈淑姿笑着回答,“我这边也不是什么保密度很高的地方,就是普通的档案室啦。” 易文君放下心来,欣然应下,跟沈淑姿一路走进了三楼的档案室,一边谈论着对二人来说遥远如同隔世的高中生活,一边翻阅手边那些胡乱摆放的档案。 就像沈淑姿说的那样,在她管理的这个档案室里并没有放置如使徒信息资料,或者其它绝密档案之类保密等级高的资料,而都是一些很普通很生活化的档案,比如说留海市几几届毕业生申请参加成人使徒考试,比如说哪个科室的使徒与同事不合,申请外勤/抽调,等。 这些都是非常生活且细碎的文件资料,如果易文君将“使徒”这个词盖掉的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与大灾变之前的人们的生活并无区别。 易文君神色有些恍惚,但很快的,沈淑姿的话将她拉回现实。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见到文君你……当年文君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呢,当时的我怎么都没想到,多年后的我们两人,竟然能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 易文君回神,惊讶看她:“风云人物?有这回事?太夸张了吧?” 风云人物?这话说的,简直像在拍偶像剧一样。 夸张了夸张了。 沈淑姿笑了起来:“看来文君你果然不知道啊,也对,你一直都是这样,对外界的人和事都不是很关注,一副我行我素的酷酷的样子。”明明长了一张温柔的面容,待人接物时也并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感觉,甚至称得上妥贴,但每一个跟她对话的人都会在短短几句话间很快察觉,自己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好像即便与月亮并列,星星也永远只会是星星,黯淡地散发渺小的微光。 “……大家其实都很喜欢你,不过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你,就连跟你送情书都不敢呢。”沈淑姿说。 “有这回事?”易文君越发惊讶,“我还以为是当年的教导主任特别严格的缘故。” 高中能有什么波澜壮阔的事件?不过是埋首读书为了好大学而奋斗的枯燥日常而已。 所以在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易文君从没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一封情书都没收到、一个告白都没听过,甚至对一度流行过的青春伤痛文学嗤之以鼻:什么爱啊恨啊生啊死啊的,普通高中生哪来那么多闲工夫?都忙着学习考个好大学好吧! 沈淑姿看着易文君的惊讶表情,忍不住又笑出声来:“文君你真是……一直都没变过呢。怎么会是因为教导主任呢?青春期的大家最热爱挑战陈规了,怎么可能因为学校的三申五令就放弃谈恋爱?”只不过是因为自惭形秽、不敢走到你面前罢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