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厚非。 叶温余想往旁边给后面的人让开道,谁知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一侧肩膀就被人狠狠撞过去。 钝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倒吸了一口气,身形不稳,踉跄着摔下去之前,没有忘记第一时间松开池冬亭。 “……我焯!” 意外发生得太快,池冬亭反应过来,撞人的凶手都已经跑远了。 “没长眼睛啊!他妈撞了人就跑,肇事逃逸从小练的是吧!” 池冬亭要气死了,一时又想追上人揍一顿,又想去扶叶温余,两边一犹豫,动作就被人抢了先。 严琛不知何时从对面来到跟前,动作迅速一把将叶温余打横抱起来:“继续跑,我送他去校医院。” 而目睹了这场突发情况想冲过来帮忙的同学见状都停在了半路,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叶温余离开了操场。 太阳躲进厚重的云层,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周围起了风,将残留的热气飞快吹散。 沥青跑道表面并不光滑,无论大小,摔下去就是事故。 膝盖和掌根的麻木退去,火辣辣的痛觉苏醒,运动之后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却还没有缓过来。 叶温余又累又痛,一时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恹恹歪着脑袋靠在严琛肩上,闭着眼睛细细喘气。 严琛低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更沉。 快到晚饭时间了,校医院没什么人,值班的护士一看只是擦伤,拿了双氧水和外敷的药,把他们带到旁边的看诊房间。 结果膝盖的伤口还没清洗完,外面就有学生扯着嗓子喊发烧挂号。 护士两头忙不过来,一遍应着外边的学生,一遍加快手上动作,一下没注意轻重,棉签摁得叶温余嘶地抽了口气。 啧。 看得严琛一直就没松开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来吧。”他上前。 护士问:“会弄吗?清洗上药这些。” 严琛:“嗯。” 护士想着也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就把药给了他,交代一句“有事喊我”后出去给人挂号去了。 严琛接手了护士的工作,拿着药瓶和棉签在病床边坐下。 叶温余支着腿坐在床上,裤腿挽到膝盖上方,擦伤的面积不大也不小,只是凝着血丝红肿的一片覆盖在白皙干净皮肤上,看着格外狰狞严重。 手上也是,甚至比膝盖还要严重一些,伤口全破了皮,有细小的血珠在从破皮的地方往外渗。 严琛将双氧水倒在两处伤口上完成清洗消毒,又沾了药水,一手握着他的药水,仔仔细细上药。 全程一言不发,动作放得很柔很轻,脸上却像是结了一层温度零下的冰霜,眉目深邃锋利,浑身低气压吓人。 叶温余好像从来没见过严琛这个模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他应该能理解池冬亭说严琛又冷又凶,生人勿近的话了。 看起来确实很凶,一点也不好相处。 可他还是一点没觉得他可怕。 甚至觉得这样异于平常的严琛,看起来格外的……可爱,像只发脾气的大狼狗,看着唬人,实际稍微哄哄就能委屈巴巴冲人撒娇。 “没事的。”叶温余低声跟他说:“看着严重而已,只是擦破皮,几天就好了。” 严琛没说话,表情也不见好。 很快膝盖的伤处理完毕,严琛扔掉用过的棉签,换了新的,沾上黄褐色药水,继续处理叶温余的手。 手腕,手指,指尖,所有平时在他眼里等同瞩目的存在,如今都比不过掌根那片淋漓的伤痕。 经过清洗的创口看起来更加脆弱破碎,刚擦掉一点血痕,很快又有新的鲜红渗出来,擦不干净,只能等待它自然凝固结痂。 严琛嘴角拉得笔直,托着叶温余手背的手几乎没有用力,而握着棉签棒那只手手背是明显脉络分明的青筋。 上完药,扔掉最后一根棉签,严琛拧上药水瓶盖时,眉心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手上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皮去看叶温余。 叶温余用的是受伤的右手,蹭过严琛眉心褶皱的指背轻微发热。 “真的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他缩了缩指尖:“你别皱着眉头了。” 严琛视线略过指尖落在他脸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低声问:“痛不痛?” 叶温余想摇头,又觉得这样的否认一点信服力也没有,于是换了个听起来更诚恳的回答:“只有一点。” 说完,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被一只手掌握住。 严琛阖着眼睛低下头,将额头搁在他手背,没有压上很多重量,一种近乎于臣服的姿态,却叫叶温余心跳无端漏了一拍。 “对不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