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过你的亲事,说是王太监有意收用你。你也知道,你父亲去世后就把你们母子都托付给了我。我也自当担起这个责任,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我和你婶子也时常发愁不得一个好人家,谁知你竟有着天大的福气,蒙郡主保媒,和镇守王太监提亲,真不知是几辈子的福分呢。所以,我和你婶子就把这桩亲事应下了,把你的八字也给了王太监,真是太合了,所以王太监那边没犹豫就下来聘礼。你看看,谁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福气!” 郦子夏越听越觉得恶心,道:“叔叔,我上有母亲,下有兄弟,叔叔不曾过问,就给定下了亲事。我就是一花一草,也要问问我母亲的意思,叔叔为什么私自决定我的亲事呢。而且叔叔为我订下亲事,又是王太监这么好的人家,既然这么好,还怕说么?但这么长的时间了,叔叔竟然一句话都不透露,人家把聘礼抬进门了,叫我们怎么说?” “欸!?你这闺女,怎么能这样给长辈说话呢,有没有一点礼数……先前郡主没给你说么?你这时候又装什么清高?”她叔父虎起脸来问郦子夏。 郦子夏道:“我何曾答应过郡主。叔叔你也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我更不会和你装模作样,这个聘礼我是不会收的。等我去问郡主个明白,也不迟。” 那送聘礼的张管家一看这个样子,笑眯眯道:“姑娘,听我一句公道话,也别管你叔叔有没有提前给你通气儿,也不用管郡主有没有问过你。你沿街去打听打听,咱们镇守王太监能瞧得上哪个姑娘?你被咱们王太监瞧上,你还不偷笑?你还犟个什么劲。姑娘年纪轻,害臊,我也知道的,你看看,我大老远来了,辛辛苦苦的,你叫我把聘礼卸下来,喝口茶歇歇吧。其实啊,姑娘不用臊,一切就叫你叔叔忙就是了,你就等着坐花轿吧。” 郦子夏道:“我觉得张管家是听错了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害臊,我实话实说的。张管家不用找台阶给我下,也不用费心费力张罗了,趁早把这些好东西抬回去禀明你家王太监,免得以后闹出笑话,叫王太监脸上挂不住,叫你也不好做人。” 张管家火气上来,双目大张,指着郦子夏的叔叔,道:“你看看,你看看,郦大人,我可把话都给你说到了,也没见过这样的,你自己瞧着办,别再来回捉弄我了。”言毕拂袖而去。 郦子夏叔叔急忙追,好话不知说了多少,才苦苦把那些聘礼留了下来。 她叔叔回来后,又找到郦子夏,道:“你这闺女,狼心狗肺,你父亲把你们母女兄弟交付给我照顾。我白一天黑一夜给你操心。这可好了,你长大了,该谈婚论嫁了,不让我插手了。” 郦子夏道:“叔叔,你别再叫委屈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父亲走时,留给我们田地和房屋。那时我小,母亲也怕你,那些田地和房屋都落在你手里,我们也没说什么,哪一点亏待你了,又有什么事让你操过心,现在来邀功侄女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什么田地房屋是你的?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这些不怕人笑话。那些都是我们郦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郦子夏道:“叔叔你也别大喊大叫,我的亲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聘礼你收了也没用,下个月,郡主开诗社,我会去郡主府问个清楚,你也不用惦记了。” 到了开诗社那一天,郦子夏和郦子珠一起做了马车去郡主府,路上郦子珠问郦子夏:“你真的不想嫁给王太监吗?” 郦子夏道:“不想。” 郦子珠道:“如果你真不想嫁给王太监,那你在郡主面前为我说说情,我代你嫁给王太监。” 郦子夏惊异道:“你要嫁给他?” 郦子珠细眉微挑,“是啊,我想嫁给他。” 郦子夏道:“叔父知道么?他可是太监。” 郦子珠笑道:“你不用管别的。既然你不想嫁给王太监,我替你嫁,你应该感恩戴德。” 郦子夏心想她勉强算是中上之姿,即便自己向郡主推举她,郡主未必答应,就算郡主答应,王太监也未必喜欢她。 郦子夏考虑到郦子珠的后半生,便道:“我不会给你说情。天下的好男儿那么多,何苦嫁一个太监。” 郦子珠道:“你这人未免太过虚伪,自己不嫁,又不许别人嫁,天下的好人都让你做了。” 郦子夏道:“是,我就要做这个好人。你趁早死心吧。” 郦子珠气了个半死,一路上不停地拿酸言冷语激郦子夏,郦子夏只是不和她一般见识。 来到郡主府,瑞光见到阔别已久的郦子夏,格外热情,带她们姊妹两个来后花园的卷棚里来,路上瑞光问郦子夏:“我听说王太监那边已经下了聘礼了,真是恭喜了。我这个媒人当天应该去的,谁知当时事急,就没赶上。” 郦子夏道:“郡主,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已经把聘礼退了回去。虽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