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就在李妮妮以为他要伸手拉自己的时候,就见这位神明顿了一下。 他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忽然收回手,又慢慢朝后退了一步。 李妮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就见他优雅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扇子,朝自己徐徐扇了几下。 几丝黑发被风吹得飘起来,掠过他的唇角。 李妮妮:“?” 神明微微偏了偏头,用折扇掩住唇:“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站起来?” 李妮妮:“……” 她有些无言地把脚从泥潭里□□,费力地跳到街道边。 其实也算不上街道,这年头的街道可能和乡村小道更加接近。古装剧里那种整洁的道路、鳞次栉比的房屋,在真实古代是不可能存在的,太奢侈了。 达玛太子一直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一副很想靠近贴贴,但是又不能靠近的样子。 李妮妮:“……” 不是,是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什么都没闻见。 她又若有所思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指,忽然发现了华点。 她手指上有柑橘的味道。 阿罕选的开会地点是他母亲的家。李妮妮离开时,阿罕的母亲为了感谢她给阿罕提供了这么一份薪水优渥的工作,特意给她送了一大筐柑橘。 李妮妮剥了两个,觉得有点酸,就把剩下的柑橘送给路边的乞讨者了。 但是身上多少还是沾了柑橘的味道。 达玛太子……不喜欢闻柑橘味吗? 爱逗老鼠、讨厌柑橘……这个神明怎么跟个猫成精了似的。 但李妮妮很快就没时间再去想,达玛太子是不是猫成精的问题。 因为她的脑子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 比如钱。 她愁苦地走在达玛太子身边,满脸都写着为钱所困的烦恼。 看到达玛太子那头漆黑的、价值连城的长发,她就更烦恼。 为什么有人连头发都能变钱?她怎么就没有这种基因? 她几乎是怨念地盯着达玛太子的头发。 大概是神明的第六感,达玛太子敏锐地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头发。 他慢慢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微微笑道:“是今天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李妮妮很想说,不是今天遇到烦恼,是每天都遇到烦恼,没有金钱的人生又有什么顺畅可言呢? 但李妮妮也没打算全瞒着他,早迟也瞒不住,就挑着和他说了一遍今天自己的遇到的问题。 但并没告诉他,自己建立这个组织,最终目的是为了推翻神主的神庙。 ——这种当着神主的面,讨论怎么推翻他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 但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这种小事,又有什么可值得你烦恼的?” 达玛太子轻笑了一下:“士兵不肯为你卖命,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钱没有到位,第二个是脑子没有到位。”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难的是脑子。” 达玛太子扇子抵住唇,慢条斯理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借着神明的名义发动神战?” 李妮妮怔住:“神战?” 她倒是从没想过这个思路。 “没错,达摩末罗本来就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在百姓的思维里,神明可比任何‘平等’的口号好用,现在的达摩末罗知识阶层还理解不了平等,但就连乡下最闭塞的老翁,都能明白什么是‘神’的旨意。” “想要普及你那一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理念,不给他们洗脑个五十年是办不到的,而等到五十年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达玛太子说:“所以最快的方法,就是借用现成的神明。” 李妮妮:“神明?” 达玛太子:“只要有神明愿意为你出面,你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 李妮妮谦虚地道:“好主意,可是愿意为我出面的神明又在哪里呢?” 达玛太子听完她说的话,折扇抵着下巴,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意温柔、清冷又悱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