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摔了腿,我背着你走了三四个时辰,回去后双腿双脚肿成了馒头,在府里养了整整半年才好?” “你可记得,正和二十一年,春日,你不慎掉入池塘,是我跳入池塘里,拼着性命才将你救上来,为此我却高烧整整三日不退。” “你可记得,你曾经亲口说过,我们姐妹要同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以为你待我如亲姐妹,没想到你早就憎恶我,甚至恨不得我死!” 是啊,她们原本姐妹情深,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越长大,越不甘心。 什么都是柳银雪的,她永远是被遗忘的那个。 王曹燕崩溃大哭。 柳银雪却在这时候掷地有声:“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表哥,是不是?是不是?” “对,是,你说得没错,你没有,是我说的,都是我说的。”王曹燕心态崩溃,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柳银雪满目都是被王曹燕背叛的痛彻心扉,她道:“我并未见过你表哥,你却说我与你表哥有私情,你背着我在祁王面前诬陷我,毁我清白名声,枉我们两家人是邻居,枉我们自小往来以姐妹相称,你却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挑拨我与我夫君的关系,这次,又帮着太子妃撒谎,想置我于死地,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我?” “我为什么恨你,你何不问问你自己?我跟你站在一起,我算什么?柳银雪,我算什么?我永远都被你压着,从来没有人能越过你看到我,从来没有!你抢走了我所有的风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到现在还籍籍无名?” 恨,她当然恨。 原以为柳银雪嫁了个丑陋不堪的杀人狂魔,她从今往后终于可以压住她了,可是没想到,楼允竟俊逸无双,无人能及。 她就越发恨。 柳银雪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她跪在地上,朝上位之人深深叩首道:“皇上,臣妾的问题,问完了,多谢皇上成全。” 众人无不惊叹,柳银雪一番问话,竟牵扯出姐妹多年仇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曹燕既然恨不得柳银雪死,那么她的证词,就不足以令人相信。 皇后面上露出欣赏的笑来:“柳太傅教出来的孙女,果然不同凡响。” 王曹燕从心力交瘁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悔痛不已,可是再想改已然来不及了,况且,除了说实话,她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柳银雪的问题。 她不由地苦笑。 柳银雪还是柳银雪,她还是她,她永远都及不上柳银雪。 上天真是不公平,把什么都给了柳银雪,美貌、才华、家世,就连嫁的夫君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俊美,呵呵,呵呵。 柳银雪叩首道:“娘娘谬赞了,银雪只是从不敢辜负祖父的悉心教导。” 太后摇头笑笑,这个柳银雪,当真是伶牙俐齿,皇上也是柳朝远教出来的,她在告诉他们,既然都是柳朝远教出来的,自然不会太差。 柳银雪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内侍高声禀道:“太子妃求见。” 太后蓦然间站了起来,老人家目光冷冽地望了眼柳银雪,又看向交泰殿的大门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楼逸暗暗咬了咬牙,心中咒骂道:“洛音凡这个贱人!蠢货!” 一切皆如柳银雪所料,楼允丝毫不意外。 他眉心紧锁,也望向门口。 太子妃穿着宫装,刚失去孩子,此刻脸色白得像鬼,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被阎王爷收走,扶着她的乃是被皇后娘娘派去的坤宁宫管事姑姑和她的贴身宫女。 待太子妃走近,萧贵妃道:“小产极为伤身,你既卧病在床,又跑来干什么?” 太子妃挣开姑姑和宫女的搀扶,缓缓跪到地上。 她柔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莹白的脸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任是谁看了,都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洛音凡跪首道:“臣妾未保护好腹中皇孙,愧疚自责,求皇祖母、父皇、母后和母妃恕罪,臣妾有罪,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她匍匐在地,嘤嘤哭泣,娇弱的身体轻轻颤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