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是他的师父留给他的,他本身重情,对摘星楼定然有深厚的感情,于他而言,更稳妥更好的做法,是交出祁王令。 只要他交出了祁王令,区区摘星楼,当位者不至于不能接受才是。 柳银雪陷入沉思:“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柳银雪一直等着楼允来见她,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楼允走出厢房的门,容妈妈他们只知道楼允伤得重,毒郎中时刻守在他的床前,不敢离开,但到底有多重,却都不知。 她只偶尔听到咳嗽声,厚重沉闷,像一个得了大病的人。 柳银雪等了三日,这日午后,她正在午睡,容妈妈忽然进来道:“王妃,王爷下床了。” 躺了整整六日才下床,可见伤势多重,柳银雪等着楼允来见自己,等着楼允的审判,她等了半个时辰,却只等来容妈妈一句:“王爷进宫了。” 柳银雪:“?” “皇上有召他进宫吗?”她问。 “未曾,都知道王爷身受重伤,宫里宫外都不曾有人要王爷出门,上头的人只让王爷好生养着,一切都等伤势好了再说。”容妈妈回答。 既如此,楼允着急进宫,是为什么? 柳银雪很困惑。 容妈妈见她神思不属,又补充道:“王妃,王爷是坐轮椅进宫的,毒郎中陪在身侧。” 柳银雪豁然站了起来。 阳光刺眼,屋里放着冰块,并不热,可是她的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容妈妈,眉目冷沉道:“坐的轮椅?你没有看错?” “如何会错,我仔细看了的。”容妈妈道。 柳银雪双腿有些发软,她缓缓地坐回位置上,握住桌沿的手指紧紧用力,不由地泛白,她徐徐道:“为何会做轮椅?” “当是,站不住吧。”容妈妈道。 柳银雪瞳孔一缩,她扶额,朝容妈妈道:“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容妈妈无声地退了出去。 楼允从外面回来时天色已经入夜,毒郎中推着轮椅沿着长廊一路到厢房的门口,楼允望着正屋的方向,目光凝了凝。 毒郎中问:“要去见见王妃吗?” 见柳银雪…… 他自然想见,可是他却不想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就算端着茶盅,双手都会止不住地发颤,多说几句话,就觉得身心俱疲,如何见她? 他这样子,她会嫌弃吧,她本不喜他,现在整个人都废了,她只会更不喜。 “回屋吧,我累了。”楼允道。 就在他转头的时候,屋里的柳银雪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轻手将窗户推开,长长的走廊上烛火明亮,她却只见到厢房里缓缓关上的门窗。 “王爷已经回来了,刚进了屋。”容妈妈进来道。 柳银雪的心沉沉的,她以为楼允回来后会径直来见她,却没想到,他连见也不见,就直接回了屋,他还在生气? 生气她想方设法想从他的身边逃走? “他刚回来,应该还未用膳,你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粥给他送过去,”柳银雪吩咐道,“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沉重。 容妈妈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应下来,出去吩咐厨房做事。 柳银雪一直在等容妈妈的回复,约摸一个时辰后,容妈妈进屋,朝柳银雪摇摇头道:“我亲自去送粥,被来福拒在了门外,说王爷已经睡下了。” 将手里的账本放到旁边,柳银雪眸光闪了闪,道:“那算了吧。” 次日,她尚且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传来车轮声,睡梦中的柳银雪忽然惊醒,她掀开薄被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时间还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