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牢牢地固定在绑好的发髻上。周玉璇却偏不,捏着发簪的手铆足了劲儿,狠狠地往江瑜珠头皮深处戳去。 她疼的叫了一声。 “呀,瑜珠,我不小心戳到你了?”周玉璇捂着嘴角惊讶道,“真是抱歉呢,都怪我,我还没及笄,平日里也没怎么自己梳过妆,下手没个轻重,把你给弄疼了。” 说罢,她便扔了那支簪子,去拿边上的玉镯:“算了,我还是来给你戴镯子吧,镯子我总是会戴的,瑜珠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哦……” 江瑜珠又被她二话不说地抓住手,硬捏着五指要将镯子往她手腕里头塞。 她被捏的疼了,忍不住反抗了下,却不想,随即便是清脆的一声白玉落地响。 众人低头,只看见原本上好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如今正摔成了两段,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瑜珠!”周玉璇恶人先发声,“都叫你不要乱动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若是叫大伯母知道你在收到礼物的第一日便摔了它,可不知要怎么生气呢!” 明明一切都是她惹的祸,她是怎么能反问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江瑜珠蹙着眉心,对她的厌恶当真已经快要到达了极点,看看地上摔成两段的羊脂白玉,又看看屋中各人的反应,最后一次选择了忍气吞声:“下午我会自己去跟大夫人解释道歉,你不必操心。” “这样啊。”周玉璇脾气一瞬又下来了,“知错认错,瑜珠你真是个好孩子。” “不过……”她又拐着弯道,“你要是求求我们,我们也可以选择为你保密的,这满屋子不是你的人就是我和韶珠的人,只要你求求我和韶珠,我们就不把这事告诉大伯母了,大伯母也就不会责怪你了。” 瑜珠才不会信她这番鬼话,老老实实地摇头:“不了,我还是自己去向大夫人认错吧。” 见她不上钩,周玉璇又眨着她漂亮的丹凤眼道:“瑜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大伯母的脾气可不好惹,发起火来,是谁都拦不住的,你这个事儿吧,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怎么也得值百来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呦。” “嗯,我会去向大夫人认错的,大夫人要怎么罚都行。”瑜珠还是油盐不进道。 周玉璇只得翻了个白眼,给周韶珠使了个眼色。 周韶珠便也站起来,目标明确,往摆着兔子花灯的窗台边走去。 兔子花灯是纸糊的,上回被褚遥知摔了下,已经破了几个边角,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周韶珠将它拿起,半点不怜惜地晃在空中:“不是吧瑜珠,这个花灯都这么破了你还留着?上回褚遥知不是都把它摔了吗?你又捡回来做什么?还摆在窗台这么显眼的地方,若是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们周家亏待了你呢,叫你连这么破的一盏灯,也还要留着。” 江瑜珠特别宝贝这一盏在上京新买的兔子灯,将它视若自己在他乡对父母唯一的寄托,见周韶珠毫不客气地将它这么拎着,她的心也跟着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就放在屋子里,不会有别人看到的,韶珠,你快把它放下!” “可是我今日不就看到了?人算不如天算的,以后总也会有别的姑娘来你这里做客,留着叫人瞧见实在不好。”周韶珠四下望了望,见屋外角落里居然有个簸箕,忽而扬眉一笑:“干脆我直接帮你扔了吧,往后咱们再买新的,也不缺这一个……” 江瑜珠急道:“周韶珠!” 兔子花灯在周韶珠手中被扔出去,呈着一条完美的弧形,落进了装满树叶垃圾的簸箕里。江瑜珠满目猩红,奔过去将它捡起,掸去灰尘抱在怀里。 欺人太甚。 她们简直欺人太甚。 就因为住在她们家中,就一定要受她们这样的欺辱吗? 江瑜珠气到浑身都在发抖,明明是她及笄的好日子,却在这一日,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亲情,都被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在脚底,卑贱似尘土。 她蹲在地上,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红着眼眶,瞪着站在她屋前的周韶珠和周玉璇。 周韶珠无辜地看着她:“你瞪我做什么?我是在为你好,这样的破烂玩意儿,根本不值得留……” 她说到一半,忽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稳中带急,不失威严。 她别过头去,小脸一瞬便惊得煞白:“大哥哥,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而后她便自己明白了为何周渡会来这种地方。跟在她大哥哥身边的,不正是不知何时偷跑出去的江瑜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云袅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