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骨覆盖你清澈的眼眸,而当你察觉世界变得混浊、变得混沌,再如蛇类般缠上你脆弱的颈子,把你抱个满怀,然后细细品味一番。 「你的青春不应该到此结束。」死神柔弱的说,从没看过的眼神透出怜悯。 失意却感动着。 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世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源,神说要有光,而他的世界里只剩漆黑。 「可是我想救他。」 像幽幽的影子,砸在了黑暗的海中,先是一声短促的哀嚎,在海中四分五裂,扬起沙尘,然后恢復静謐,像是方才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泛起涟漪。 吴易然沉浸在湛蓝的海域,没有挣扎没有逃离,像静静的沉睡在海床上,鼻腔渐渐灌入死咸的海水,阳光爬满声带,呼喊不出声响,海水一滴一滴地挤进肺泡,死亡直观地让人难以想像。 日落的世界并不算寧静,他早已想像过如何沉溺,想像过如何抱紧仅剩不多的时间,想像独自一人,该如何卸下凿刻在身上那些如水细长的悲伤。 其实真正的离开,只是在一个一如往常的清晨,有人把馀生留在昨天,停止了脚步。 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哪次,不经意的再见,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昨天,他还和李恩妤见过面前,和夏雋致打过电话,到咖啡店上班,照样宠爱了店里的几隻小猫,和吴宥然一起吃饭,和昏迷的林语忻说了:再见。 昨天,他的时间就停滞在那里,再也没有往前。 昨天,今天,再也没有明天。 就这样再也回不去。 「溺水脑死,吴易然,十八岁。」 他们都说,死后最后消失的是听力,果然,他还听见了医生的宣布。 「死者有签器官捐赠。」 「特别嘱咐心脏捐赠给林语忻病患。」 「刚好,院内只有她一人需要心脏器官移植。」 听到结果了,他就放心了。 「要走了吗?」死神拿着镰刀问。 吴易然回首望向自己的遗体,面容祥和,像睡着一样。当一切归于平静,浩瀚只凝固成一粒尘埃,安眠于谁枯败腐朽的心涧。 这一切像梦境一样。 若此生运气只够与你相遇,馀生仅有福气用来祝福你。 「走吧。」 和手术室反方向,吴易然踏入通往阴间的地府。 凄凉的月光,淹没了他的灵魂,手上拿着彼岸花,和自己的生死名条,一步一步的走入黄泉。 依旧不捨,他最后再看一眼,不过这样就够了,他的十八年人生已经值得。 「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