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 清澈,纯洁,胜过初生的婴儿。好像无论身处何地,被那双眼睛望着,空气中就会燃出一隅隐秘的净地供她呼吸。 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哪天有必要杀了他,她会拜托纪沉雀,把他的双眼留下。 靳浔没有因坐在地毯上而体态过分懒散,身子依然是挺直的。暖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和颈后微微翘起的发梢,整个人柔软松弛,安安静静。 骆潇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脑海中闪过许多东西。 裹着红布的刀鞘,冬天的棉被,被她开膛破肚的小狗毛绒玩偶,还有白桦林间群鸟惊飞的声音。他和那些东西一样乖顺。 影片放映结束,靳浔终于发现她时,她的视线已经划过了他的鼻梁、唇峰、喉结。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骆潇坐回来与他对视,声线被酒精催化得愈发悦耳,“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 “很,什么?” 骆潇思考时舔了下嘴唇:“性感。” 靳浔被她这一个词撞得有几分晕眩,甚至以为是幻听地眨了眨眼。 骆潇没给他留时间反应,猛地凑近,在他眼皮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她说:“看电影果然还是太无聊了,我们做点有意思的吧。” 靳浔已经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了,心跳如鼓地攥着拳,不知该做何反应。 片刻后,他难以自控地捧起骆潇的脸,十分珍惜地摩挲着,紧张得手指都有些颤。 距离在慢慢缩短。他们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骆潇已经追不到他的视线了,他不敢抬眼看向她。 他在纠结。 她刚分手情绪不好,两个人又喝了酒,不能趁人之危。重逢来之不易,如果这么快把关系搞砸,恐怕很难再挽回了。 可他还有一丝侥幸,如果她希望继续呢?骆潇的想法,他永远不会拒绝的。 靳浔知道,自己要被那半点侥幸牵着鼻子走了。尽管他必须承认,那份侥幸是他的臆想,是不公平的不道德的。 他果然还是想趁人之危。 欲望分秒必争地叫嚣着,催促他向前。而几乎在同时,骆潇抓起他的衣领,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原来这么软,唇瓣一张一合地轻轻蹭着,如同羽毛,将靳浔搔得心痒难耐。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像在吃一粒宝贵的糖,害怕它太快融化,却又迫不及待想尝得干干净净。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但窒息的感觉竟然很好,他扣住骆潇的后脑勺,终于撬开她的齿关,探出舌尖,更深地吻着。 空调把客厅吹得干燥凉爽,吻却湿热。 他只觉喉咙发痒,身体里有滚烫的烟花在爆炸,抵抗着外界的凉意,撑起整个盛夏的喧嚷酷热。 夜色渐浓,两人抵着额头喘息了一会儿,旋即又重新迭上身影,动情地吻在一起。 吻得靳浔眼眶发热,他不争气地有点鼻酸。 骆潇倒是坦然,从容地让呼吸游走在缠吻中。 她缓了缓问:“你不会接吻?” 靳浔恍惚地后撤,视线漂移:“我,不太会……” “第一次?”骆潇失笑,起了戏弄的心思,“你咬疼我了。” “抱歉。” 他内疚地抬眼,目光盯着她的唇晃动,耳朵浮上一抹淡红。 骆潇再度靠近,那抹红色便不着痕迹地扩散,血流不止一般洇上他白净的面颊。 她轻咬他的耳垂,笑着说:“骗你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