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能文七岁作赋,年纪虽小,写得一手惊才绝艳的好文章,然而性格孤僻自傲,一个住在城东一个住在城西,八竿子打不着,硬要说的话和大公子谢裕到还有那么点交情。 谢凝无奈看她,陈含珠快把京城本就不多的几家青年才俊说了个遍,也没见着她面上松动,只得作罢,泄气的躺回躺椅,拿起书盖在脸上,“不猜了,你爱哪个就哪个吧,不是王族就好。” 谢凝这回好奇了,“为什么不是王族就好?” 有书盖着,因此她没看到陈含珠清丽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 这事却不好提呢。 如今燕夏局势暧昧不清,这些日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上奏请求再度起兵北伐,然而太子刚立不久,根基尚未站稳,突然就要把重心转去北伐,以户部尚书为首的太子党自然心有疑虑,全力反对。 前朝权臣党谋明争暗斗,吵的不可开交,后闱也开始跟着暗流涌动,陈家代代为太医,常侍帝后嫔妃左右,悉知宫闱内幕,位在深宫身不由己,避不开要站队。 她祖父早年受皇后亲信,自然是向着太子党的。然而某日却突然转了性子,私下与六皇子那派的接触了几回,便把小姑姑许给了六皇子为妃。陈含珠想祖父果然是越老越糊涂了,做这种事肯定要引来皇后的猜忌,又忙不迭想把她和与太子亲近的四皇子定亲,着意拉拢。 四皇子生性风流,还未娶妃后院便莺莺燕燕无数,父亲知道后大怒,就此分家,自立门户,陈含珠不想和谢凝谈论这些,含糊说:“他们和数不过来的女人亲嘴睡觉脏死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凝想到那晚的事,肯定了后半段话。 陈含珠也不想再看了,把书递给谢凝,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东院看我养的兔儿。” 谢凝接过书,那书页还被陈含珠的手指夹着,她一眼就扫见了内容,惊得手抖,差点没扔进池子里喂鱼。 “含珠,你,你这看的是什么书?” 书页上布满小字,晦涩难懂,然而每页页尾都配了张图画,两个浑身赤裸的小人打架似的抱在一起,一男一女,动作夸张。 更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左边那页画的姿势像极了那晚她和华锦的姿势,不同的是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男人席地而坐,女娘跪坐在他的胯上仰着头,面容似难受似陶醉,男人的大手还抓着女娘胸前的软肉,掐得饱满的圆乳变了形。 右边那页则是女娘平躺在地上,露着鼓胀胀的乳儿,两腿叉开,男人正拿一根又黑又丑的棍儿准备往她身下送。 陈含珠也看了一眼,她倒是面色如常,不解的道,“医书啊。” 这是实话,这其实是本和妇科有关的医学杂论,陈太医在宫中遇上的也多是些妃子的毛病,陈含珠从小看惯了此类书,耳濡目染之下并不与寻常女子一般引以为耻,而此页恰好讲了些夫妻行房时的注意事项,内容十分严谨,只是不知道着者是出于怎样的恶趣味,配的画儿极其生动。 然而她很快回味过来了,见谢凝那脸色,啧啧真恰似让捣碎的桃花汁浸了个红透,颤巍巍捧着那本书想扔不敢扔的小模样叫同为女子的她也不禁起了作弄的心思。 她故作神秘道,“阿凝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陈含珠像是要给她透露天大的秘密,谢凝摇摇头,情不自禁顺着追问,“他们在干什么?” 打架么?可为什么要脱光了衣服打?而且男人为什么要这样打女娘,她犯了什么事吗?这刑罚也忒羞人了。 谢凝想到那天晚上,那个无比相似的姿势,秦王是骑马打过仗的,华锦自小会武,难不成华锦当时也想这么对她……她脸白了一下,转念又想,华锦从没对她动过粗,两年前她在灯节和大哥走散了,碰上了个醉鬼要拉她去看庙,他还救了她呢。谢凝不信华锦会对她出手。 “唔,睡觉。”陈含珠见她完全不谙人事,想了想,还是轻拿轻放,挑了个温和的词,怕吓到她。自己合上书,放到书箧里。这种腌臜东西看多了伤姑娘眼睛。 “有这么睡觉的吗?”谢凝更疑惑了,联想到先前她说的话,难不成皇族都喜欢这样和很多姑娘睡觉?华锦……谢凝赶紧把念头打住,有些暗恼。 奇怪,她今日怎么老是想到他。 华锦跟谁睡觉与她谢凝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心里怪怪的不舒服起来。感觉就像大哥从她喜欢吃的梅子斋带来的糕点被小狗舔去了一口,王妃娘娘做好的酥糖送来时掉在地上滚了层灰,爹爹寄回来的信叫人偷看了……谢凝不舒服又扩大了。 心想,想这些做什么,若是华锦有一天真做了这种事,她离他远远的不和他好就是。 陈含珠理好了书箧,与谢凝看了回兔子,又拉她上街。 谢凝还没和女伴在京城走过,两位都是未及笄的姑娘也不必带帷帽,陈含珠让几个丫鬟小厮跟着,两人手拉手在闹市逛了一圈,竟遇到了熟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