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一撇嘴。 他说的意思是,他以前防过她、现在她防他,他们两两抵消了。 他倒是说得公平公正似的。可是别以为她真是草包!这背后分明还有不平等的参量在:她和他身份地位上面不等,哪来什么两两抵消。 “你不是楚霰?”咸毓问道。 楚蔽颔首:“我何曾承认过我是楚霰。” 咸毓确认地问道:“你想用你不会杀我,来证明你不是楚霰?” 楚蔽拧眉。 他不想杀她是一桩事。 他不是楚霰是另一桩事。 咸毓看他动不动拧眉的帅脸,忍不住问道:“那日北苑球场小殿,你不愿现身见众人,是因不想面对太子妃?” 楚蔽闻言,觉得她这问话有歧义。 他那时确实不便现身,躲于暗处看那太子妃会如何同她打交道。但她这话说得,还是未有打消对他的误解。 知她转不过脑来,楚蔽生出了耐心,“你且听着,那楚霰与太子妃的旧情,那是他二人之间的事,你我皆是旁观者。是以你若不信我并非楚霰,我大可以同你在此探讨一番他二人的旧事。如此坦荡的旁人之言,你该信我并非楚霰了吧?” 咸毓也听懂他的话了。 如果是男主楚霰本人,现在还不会将自己心中的爱恨公之于众,确实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瓜当做谈资的。除非他已经是个心理扭曲人格分裂的大变态了。 ……哎,其实她在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他长得不像是男主。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凶狠了起来,她怎会认为他是楚霰。现在他这么耐心的说,她不可能听不懂。 “好吧,”咸毓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酷盖,抱着被衾,心中藏着一丝淡淡的低落,“你不是楚霰你还想杀我。” 她纤细的脖颈上留着数道红痕,被长发挡着烛火光都依然清晰可见,低垂的羽睫扑闪了两下,垂眸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楚蔽手指颤了颤,说道:“你就当我方才疯了。” 咸毓抬眼,满是怪异地问道:“你时常发疯?” 楚蔽一噎,颔首愣是应了下来:“算是罢。旁人都是这般说的?” 咸毓有些意外:“之前同你打交道时,也没见的你像今夜这般疯狂呐。” 他这是藏得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近来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楚蔽:“……算是罢。” 咸毓忍不住好奇打听道:“什么刺激呀?” 楚蔽盯着她的双眸,沉声道:“教人发觉了我与你又来往。” 咸毓一听又是和一开始有些相像的答案,不由地反问道:“你不是都有杀人之心了吗?那你与其杀我为何去不去杀撞破你的人?我好欺负吗?” 自是因他原想不受其扰。 不过眼下,楚蔽嘴角细微地弯了弯,说道:“我不是你口中的楚霰,不是王爷,只是你口中的‘殿下’。你不介意我同你来往?” “你是楚霰我也不介意啊,如果你不想杀我的话。”咸毓也不分什么人。 楚蔽嘴角淡了下去。 “你同人都这般没有防范?” 咸毓点头:“每天防人多累啊。” 她就一条咸鱼,没精力防范谁。 光她不得不等着男主来送她盒饭这件事,她都觉得累得慌了。 不过今天刚才整那么一出,都像是一场提前彩排了。 咸毓一边消化着,一边心下又有些空荡荡的。 一时之间人就有些恹恹的。 “经美人。”楚蔽突然开口喊她。 咸毓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干嘛?” 见她对此称呼毫无反应,楚蔽提醒道:“我在你的榻上。” 咸毓奇怪:“又不是我邀你上来的?你刚才不是想杀……” 这前半句话说得有些歧义,咸毓顿了顿,问道:“好了啦,你被谁撞见了我们两暗地里勾结了?” 现在他是想找她一起灭了别人的口吗? “正是因那日。”楚蔽意有所指地说道。 咸毓疑惑:“哪日?” 楚蔽不疾不徐地示意她不远处。 咸毓跟着他的示意,望见了不远处的……屏风。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