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仪转过头来,面色如常地回道:“倒也不是。那裴玲珑虽必不会有雅兴过来贺我的生辰宴,但紫云阁也是派人送了贺礼的。” 此时杜婕妤刚巧也走了过来, 闻言笑道:“妹妹我也带了礼, 芳仪姐姐若不眼下就瞧瞧?” 这礼金之类的相赠之物, 本该是在招待完客人后、等客人都离去了, 主人家再回头在家中慢慢轻点。 而杜婕妤眼下为何都提了这种话, 还不是因这后宫过分冷清,吕芳仪过生辰也只来了她和梁才人。三个人再凑上宫人, 都仍是填不满空荡荡的宫殿。若无意间停顿下来, 甚至不小心会陷入相对无言。 因此杜婕妤也只不过是撺个彩头, 想让彼此之间都热闹些罢了。 “是了, 我也携礼而来,”梁才人跟着说道。 接着她转而左右瞧看,状似不经意间随口问道:“不知其他的姐妹们可有派人过来?” “……” 杜婕妤听了后连忙打圆场道:“许是还在路上?” “是吗?”梁才人意有所指道,“像与我同住承香殿的朱宝林,她分明手头无事,偏偏就不愿过来。” 杜婕妤面色一紧,帮衬道:“许是朱宝林年纪小,怕生走不开来?” 接着她又和气地补了一句:“难为梁妹妹你了,还要好心替朱宝林告假。” 梁才人深吸一口气,倒是忍了下来。 这杜婕妤出了名的和事老,说起话来也滴水不漏的,谁都不得罪,像是个从来都没有脾气的人。 在进宫前,梁才人也同杜婕妤在偶尔的宴席间打个照面,她见此人打小都是这幅和气生财的模样,想必是打娘胎里生来的脾性吧。 因此就算杜婕妤前不久就同朱宝林颇为交好,梁才人也无法冷下脸色来。一则是杜婕妤位份在那,二则就是杜婕妤为人和善、从未得罪过她。 本就没多少人烟气的殿中,因梁才人也停下了声响,果然又霎时安静了一瞬。 吕芳仪的宫人在一旁巧嘴说着如意话给吕芳仪听。 吕芳仪本人却神色淡淡,也不知她默不作声地又在想些什么。 杜婕妤看不下去了,也走了过去添上几句美言。 她带着笑意站在一旁,和善地和观云殿的宫人说起了话来。 梁才人慢了两步,看着眼中之景。游离的瞬间,她忽然就悟了吕芳仪此时的心境。 这空落落的日子,换成哪个想要大展身手的后院女子来说,都是感到极其不大爽利的。 梁才人亦是知晓吕芳仪一向想要同裴順仪争上下。可谁也没想到,进了宫的裴順仪维持着清心寡欲、避客独居的做派。这便自然太扫兴了。 这时,杜婕妤的迎笑声忽然打断了梁才人的跑神。 殿门口的宫人迎进了新的来客。 杜婕妤率先堆笑迎人:“甄才人!许久不见!” 没想到宫人都已经在布膳了,却还来了个姗姗来迟的甄才人。 甄才人淡淡点头,然后上前给吕芳仪、杜婕妤福身,同梁才人见礼。 有别于杜婕妤的笑脸与热络,甄才人回应她的也只是生疏又冷淡的礼仪。 杜婕妤说得倒没错,上回二人打照面时也还是……有一日在望云亭偶然相逢呢。 甄才人自知自己与她杜婕妤不相熟,而她又不是个擅长热络之人。 “小惜。”甄才人命贴身宫女呈上贺礼之后,才告罪道,“吕芳仪,来迟片刻多有得罪。” 吕芳仪摇头道:“客气了。” 梁才人凑上前来,心直口快地问道:“甄才人是在路上耽搁了吗?还有,同在相思殿的高婕妤和武宝林呢?” 怎么不过来为吕芳仪贺生辰? 说起这事,甄才人只神色冷然地回了句:“我是在出门时耽搁了。” 今日是吕芳仪的生辰,相思殿三人赴宴与否,实则变动了数回。 起先甄才人在心底也未有多大的意愿去赴宴,而且若是武宝林乐颠颠地去了,她肯定更是不想同往。 但那武宝林前不久不巧在咸池殿门口摔伤了腰、旧伤复发卧病不起了,想出门也出不了了。 可这武宝林自己病了去不了,却觉得同住一殿的甄才人也该陪她一同不去。 甄才人很是不悦,她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无理之人。 既然如此,那她偏生就要出门了! 而武宝林却还敢派自己的宫人拦她,一哭二闹的。 正巧高婕妤也早早出门不知去了何处。致使相思殿一时之间又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等闻讯赶回来的高婕妤从中调解才缓和了下来。 最终甄才人还是成功出门过来赴宴了。而她也不介意背后的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