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拉着楚蔽后退到了墙角边, 她垂头看向地上的猫,它正轻声地呜呜叫唤,正是最虚弱之时。 她催促楚蔽赶紧跑。 “你将猫带走。”咸毓说道。 她一边弯腰去收地上的桌布角、让楚蔽裹着猫一起走,一边示意他进来时那扇窗的逃跑之路。 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可一旁的楚蔽却还顿在原地。 咸毓心急地催道:“你来愣着作甚?”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竟然还不知觉地端着一盘菜, 连忙一把塞到楚蔽的手上, 急催他道:“赶紧走啊!” 顺便送他一盘吃食。 “……”楚蔽无奈, 只能依言行事。 他一手接过她的盘子,一手接过她裹起来的桌布, 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在窗口落地后, 楚蔽定睛一看她递给他的那盘菜。 还是一条清蒸鲈鱼。 他眉间微蹙,动身离开了此处。 房间里的咸毓并未怕进来的这些骚动人群。 她点名了要见几个长老。 “不管什么事,待我与长老们商讨。就不劳烦各位了。” 就凭她还是个“圣女”, 这些人也至少暂时不会朝她过于激愤。 至于楚蔽,他腿脚灵活, 谅这些人也一时半会儿抓不着。 …… 转眼已入夜,天色漆黑。 咸毓出门时向这里的人要了一盏灯笼。 拿给她的正是先前与她说过几句话的那个人。 在这之前咸毓一直没留意这人的样貌,此时接过灯笼时,她余光一顿, 有些惊讶地轻声问道:“你是女……” 她一直以为这人是个男孩, 但现在才发现这是个女孩子! 这人是圣女屋所里的人, 咸毓先前想着自己都要走人了、所以没有在意过, 此时她顺便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虽然也只不过是短暂接触过, 但这妹子比起旁人来说算是对她有心的了,在这之前咸毓也看得出来。 然而对方却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圣女……我没有名字。” 咸毓一愣。 此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又低头说道:“我是……我是前圣女的表侄女……”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咸毓听出来了。 她一时不解, 但等提着灯笼走出圣女屋所时, 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方才刚听到这人自己主动说及亲缘关系时,咸毓不知她是何意。但她忽然回想起了这里关于圣女的规矩。 这么多年来,此地的圣女制度一代代传承,那么作为圣女家的人,比谁都了解这规矩之下对自家女孩的约束。 所以但凡是个脑子清醒的人,都巴不得小辈中的女孩不再继承圣女的身份。 而若不是咸毓之前误打误撞地头一个进了那间婚房,很有可能最后最先进婚房的便是前圣女近亲中的年轻女孩。 也就是这女孩。 她先前住在圣女屋所中,是跟着自家亲戚、添些照拂。但只需看她故意中性化的打扮,咸毓便知这妹子刻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显然是也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宿命”。 所以可想而知,咸毓相当于救了这个女孩,怪不得这女孩对她隐隐约约带着好意。 咸毓现在也并不介意这些细节了。 出了圣女的屋所后,她直接让别人带她去见长老。 原先冲进来的那些人像是有些不放心她似的,三五成群地跟在她的附近。 这倒也能帮助咸毓避免迷路了。 她无所谓地继续向前走去。 有几个长老也像是闻讯而至,因此最后双方碰头的地点又是祠堂门口。 “我想见一个人。”咸毓开门见山地说道。 说完,她自己主动走进了祠堂。撇开了身后聚众的人群。 她这样“先入为主”,也算是抓住了时机。 况且一般人也进不了祠堂,她也能稍微安宁一些。 几个长老没料到她疑似要朝一个老妪发难。但也应允了她,命人将那老妪唤进了祠堂。 彼时的咸毓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了。 祠堂内虽挂着灯笼,但她也并未放下自己手提灯笼。而是背靠椅背安坐着,搁在腿上的手捏着灯笼杆。等着片刻便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