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分析得头头是道,楚蔽却回道:“哪个地方官会有闲情逸致管那处?” 对于旁人而言,那地不过是毫不起眼的小民居落罢了,不仅成不了气候,而且也可以与城郊的村民一概而论。 都不必有咸毓心软的时候,楚蔽便无心在意那处了。 他一向如此,不在意外人。 只是咸毓没注意到的是,她当初冲进祠堂救他之时,他刚错手砍了那几个长老的手指。 眼下楚蔽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知你走后,我独自一人……” “楚蔽,”咸毓心中难受,一把拥住了他的腰,轻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你莫要再担心我会言而无信不回去找你。” 楚蔽:“……” 原先的事是都过去了。 他眼下想与她说的则是自己当初一人留在那地的事。正如她会与他说她出去之后的经历一般。但显然,此时的她误会了。 他想说,那夜等她出去之后,他便在族中现身了。 对于那族人而言,他们两掀起的可谓是轩然大波,除了还在睡梦中的寻常族人之外,几个管事的长老彻夜未眠,讨论着如何应对此次的变故。 因为这般的变故是那地古往今来都从未发生过的事。新晋又犯规的圣女居然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切都超出了族规中的条例。 那族人觉得变故重大,可楚蔽却不以为然。 先前咸毓不都说了么——建议他们补充族规。 因此他便再次提点了他们几句。 可那几个榆木脑袋的长老不听呐。 楚蔽将他们带进祠堂,好心督促他们尽快修改族规。可那些人却像是天塌下来似的,将他当做洪水猛兽,全然听不进去劝。 再后来,他才动手警告了他们丝毫,正巧便等到了冲进祠堂的众人。 …… 待到天明之际,入宿驿站的这队人马已经整顿完毕,将要出发了。 咸毓和楚蔽两人也不过是洗漱了一番,等依照他们的要求进了马车之后,这些人才将一些包子和粗茶递进了马车内。 他们显然是要继续急着赶路了。 若不是照顾他们两个在马车内的人,他们兴许早已快马加鞭地骑行远去。 咸毓在马车内大口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她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铆足了劲似的。 楚蔽瞧着有趣,便只顾着看她吃了。 咸毓感受到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后,就暂停了下来,眨眨眼问道:“你不饿吗?” 好死不如赖活。咸毓深以为然。不管前方有什么风险亦或是艰难险阻,他们眼下也得垫饱肚子。她并不会出现食不下咽的时候。 虽然方才两人在驿站中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但咸毓也没有灰心丧气或心如死灰。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不如先填饱肚子。 所以咸毓也示意楚蔽赶紧趁热吃。 楚蔽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手中的包子。 这包子虽然做工粗糙,但吃起来挺香,他瞧着一旁的她便知。 不过他此时的心思的确有些深沉,面上却不显,淡淡地问道:“你可知此地是何处?” 咸毓嘴里嚼着东西,咕咚咕咚摇摇头。 她不仅不知现在身处何处,她甚至连先前救他时都跑错城了呢。 不识路这个问题咸毓也认栽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因此从不会对自己迷路这事产生焦虑。 楚蔽心中略有诧异。但他也熟悉她的为人,知晓她并不会对他有假。 这便有意思了。 他忽地轻声说道:“方才我所说之言,你莫要在意。” 果然,咸毓的目光从包子中抬眸起来时有些茫然:“你说的哪一句?” 她单纯地问道。 楚蔽微微摇头。 他今晨与她说了不看好此地官府的话,可他实则知晓此地所辖为何处……因此,眼下便是收回了先前的那句话。 但显然,她也并未在意。甚至都未曾听进去。 咸毓并不在意他偶尔似是而非的话,却觉得自己一直同他沟通很顺畅。 吃饱喝足之后,她还充满阳光的安慰起了楚蔽:“等他们将我们带到那一处官府,若是有官老爷要提审我们,我们便将那地的事告诉告诉他们便是了。说不定,那位大人还能帮我们追回我们的马车呢。”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蔽侧眸静静地看着她,而后也只问道:“到那时,你说还是我说?” 咸毓挺直腰板,勇敢地回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