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也有些惊讶:“底下的还没腻呢,你这小子竟已腻了?” 无姬闻言,白了二人两眼,承认道:“是啊,腻了。又如何?不就是换汤不换药么?为何会如此欲罢不能?他不怕自己‘铁杵磨成针’吗?” 身旁两人顿时忍不住咳笑两声。 说得倒是。 况且,下面屋里的人也不见得真当“欲罢不能”。 说到此处,难免就有些扫兴了。 无姬仍旧垂着头走神惦记宫内的陛下和万内侍,一旁的两人也顿时失了往常的兴致。 他们权当底下的声响乃寻常之声,转而聊起了旁的。 一人说道:“唉,说起来我都未成亲,便已在此处断断续续听了数月的污言秽语了。” 另一人乐道:“谁不是呢。” 说着又拍了拍无姬的肩。 他们兄弟里,无姬还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呢。 无姬被他拍得回过神来,皱眉说道:“我们动手吧。” 他没耐心了。 “呦?你小子真不大喜欢听今天的小娘子?看来这……” “少废话,”无姬从屋檐上挺直了腰,“既然今日收网,你我又何必等人完事了再下去。” 两人一愣。没想到他真不是在开玩笑。 还记得……头一回来此盯梢时这小子惊得满脸通红呆愣住呢模样呢。 ……哗啦啦轰然彻声响。 被浪酣战的屋顶上忽然破了个大口子,从天而降几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床榻前,拎起其中赤条条的男子便走,惊起妓子的数道尖叫声:“啊!” 顾念到逮到手之人昔日的身份颜面,无姬等人终究是在带走之前,给人勉强披上了一件衣裳。 他们在夜间的京城如鬼魅一般,将狼狈不堪的周明岱带进了暗狱。 一间审问室里。 上首坐着正垂眸看烛火的楚蔽。 “陛下!”无姬等人上前行礼。 人带来了。 审问室内外有不少的墨衣人,大家伙虽都是常年见不得天日的暗卫、一向对各式各样的囚犯都十分淡然,但这回也难免生出了一股子好奇心。 当朝左相,一个时辰内便成了阶下囚,那也是史无前例之事。 需知进了暗狱的犯人,再出去也不大容易了。 这周明岱是代帝朝的人,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此人并非为陛下所用,但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陛下正当会如此直白地朝人动手。 圣心难测,陛下为何下此令,自然不是大家该揣测之事。 但墨衣人毕竟是皇帝心腹,近水楼台先得月,总归是能打听出一些原委来的。 ——据说是后宫丢了一个经美人。 ——哪个?上回来过暗狱的那个? ——经美人?先前不已经丢过了了么?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周明岱像是个“再犯”了。 难不成先前那会儿就是出自这位左相之手? 众人一时不解。 无姬一连两日没停下歇过,此时也无心理会墨衣人们试图挽留他一起闲聊的热闹。 “你小子怎回事?”有墨衣人奇怪道,“为何瞧着有些没精神?” 竟不可能陪他们说些闲话。 和无姬一同过来交差的嘴欠道:“还能有何事?许是方才在屋顶听得人都虚了呢。” 话音刚落,兄弟伙们都纷纷笑了起来。 无姬无语地望了一眼不满旧日血迹的石壁。 眼下,也没多少人知晓到底陛下的心绪肯定是不大好的。竟然还有胆子说笑。 而且楚蔽常年冷脸,眼下与往日里瞧着也无甚区别。以至于当周明岱抬头看见他时,还以为眼前的陛下只是一时的发疯。 如果他此刻不是太过于狼狈的话。 昏暗的审问室内,周明岱拢了拢身上寒碜的布料,身子不凉是不可能的。 当今这位自然有狂妄的本钱,因此做出将当朝左相从勾栏院揪出来之事,也是既疯又说得过去。 但周明岱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与之相反,此刻的他身心皆是戒备了起来。 万良也来了暗狱,他侯在楚蔽身后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周明岱:“周大人,别来无恙啊。” 此时夜已深,楚蔽实则是不愿万良这么晚还陪他不睡。沉默许久的他转过头去,朝身后之人低声道:“你先去歇息。” 但万良显然是不肯的。 陛下还未睡,他怎敢歇息。 下首跪在冰凉硬石地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