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额前柔软的发梢,她迎着光笑了起来,追风四肢修长,便是疾步踏也比矮马的跑脚程快上不少,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像是要将风与空中的青草气息都拥入怀中。 她出神片刻,未曾想腰肢忽麻一瞬,连带着手臂也开始战栗起来,谢知鸢心神大乱,下意识的恐惧与危机意识瞬间冲上天灵盖,她一时不甚松了手,身子就往边上歪去。 陆明钦一直在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目光触及她的驭马要失控,便急急上前几步抛出原本扣在腰间的长鞭,在瞬间接住从马背上摔下的女孩。 短促细嫩的惊呼声在空中一闪而过, 谢知鸢被鞭子的力度带得直直跌到男人的怀里,清冽如雾的气息在瞬间蚕食了她, 她于瞬间被碾得生疼, “唔——”她痛呼出声,睁开眼时,水润润如一丸黑水银般的眼眸噙住雾气, 陆明钦自是感受到了触感,确信她已落了地,才松开原本箍在她腰间的大掌, 灼热的气息逐渐蔓延开来,追风在不远处停了脚,吃着马场里的秃草,时不时打个响鼻。 “撞痛了?” 谢知鸢死死垂着脑袋,男人低沉和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好似问的只是寻常伤一般,“可有大碍?” 他一面说着,一面不自觉垂眸轻扫一遭, 若是他人做出此举,必会叫人觉着孟浪,可表哥的眉目变都未变,严谨到全然是要探明白她是否真的受伤了。 这要她如何说出口! 谢知鸢耳朵尖都在发烫,她抿唇小声道,“没事的,缓回来便不疼了。” 陆明钦只轻轻嗯了一声,他又转而问道,“可还要练快步?” 谢知鸢巴不得他换了话题,她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 他在她点头的那瞬便以手作哨将追风又唤了过来,而后干脆利落地上了马, 如今时至晌午,日头正晒,不远处又忽地传来一阵嘚啵声, “诶呦,这不是陆世子吗?” 陆明钦收回已伸了一半的手,不紧不慢驾马打了个圈儿面向来人,清俊的眉眼在日色中越发如冠玉般, “王大人,好久不见。”他拉着缰绳,马儿在在原地打了个响鼻。 先前太子让陆明钦去替□□设宴,却让他探查到了些许不对,此人暗中与西南那边有望来,归顺太子的心不诚。 他倒是对这人有几分了解,想来要归顺不假,只是太子能给他的筹码还不够,他这人野心极重,不到紧要关头绝不出手,这般才能确保自己手中的权柄能更多。 于他而言,歌舞升平时的巴结又怎能比得上危急存亡之秋的匡扶, 如此,现今便只剩下表面的客套。 □□不在意地笑笑,他近日才当上户部尚书,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犯不着同一个小辈斤斤计较,他侧眸朝陆明钦身边的姑娘望去,这一下视线便忘了收回, 那姑娘的模样,正同他近日收入府中的乐妓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那乐妓的柔弱,这小姐倒是更显娇憨些。 “怪不得那日陆世子独独对那名乐妓另眼相待,”□□意味不明地看向陆明钦,他戏谑道,“原是还偷偷藏了个娇娇儿。” “可惜那乐妓绝佳的身段,陆世子倒是无福消受了。” 此话一落,他身后不少同僚发出应和的笑声。 “王大人,”陆明钦打断□□的话头,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遭,明明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却逼得人发虚,他不紧不慢道,“这是城东谢府谢小姐,不是什么乐妓。” 他语气沉沉,暗含威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