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艳阳高照,可并未将风沾染上半分热意,那风肆虐得狠,直直刮得人脸颊生疼。 因着受了风寒,谢知鸢今日还有些脑晕脑涨,她扶着四喜的手,左一脚右一脚红着脸蛋跟着伴云到了书房处。 不过是短短一段路,她却走得软绵无力。 待到了书房,谢知鸢已浑身冒了细汗,外寒内热,她知这是体虚的表现,有些烦闷于要喝更多药了。 四喜不便跟着入内,谢知鸢就从她手中取过经纶簿子。 怕不够给表哥讲的,她准备得充分,此时满满当当抱了一大捧,轻喘了口气,才慢吞吞提步朝门口走去。 在世子夫人入内后,伴云细心掩好了门,他叹着气下了台阶,抬头就对上四喜犀利的目光。 “此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你也少问。”伴云到她跟前停住脚步,面容在日色下显得格外柔和。 四喜在丫鬟里算高的,可他还比她要多出一头,见她凶巴巴地还要开口,伴云直接伸手罩住她扎着两只小丸子的脑袋。 “走吧。”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四喜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裹挟着往前。 “去,去哪呀......”四喜原本凌厉的神色瞬间荡然无存,她耳朵根红彤彤的,小声嘟囔道,“待会我还得陪小姐回去呢......” “去哪都行,咱别在这碍眼,他们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伴云从未见过世子爷那副模样,他知道世子最讨厌别人窥探他的往事,就算夫人与他一道青梅竹马长大,他让她看到的大多也是风光霁月、满身荣誉的一面,如今却...... 世子爷这次怕真的动怒了,不知要如何折腾夫人呢。 * 书房里,谢知鸢怀里的经纶散落一地,她被男人逼至堆满书册的那面墙角,泛红脸蛋上的两丸乌黑眼珠已噙满慌乱的泪雾。 男人的皂靴毫不留情地踩过湛蓝的书封,他垂眸睨着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昨日去寻祖母做什么?” 往日他面对她时,身上的气势总是被细心地敛起,可如今却沉沉地全压在她身上。 谢知鸢没直面过男人的压迫,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全落下了,她揪着手指头磕磕绊绊道,“我,我错了......” 她不是傻子,此刻表哥定是已知晓她昨日问了何事,是以直截了当地认罪。 眼前的女孩子哭得一塌糊涂,她鼻子还堵着,嫩红红的,湿津津的泪沾上卷翘的长睫,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无措与怯意。 陆明钦闭了闭眼,他知晓方才是吓着了她,再生气也只得小心翼翼敛起周身的气势,他伸手替她抹了抹眼尾的泪,动作轻柔克制,只眉眼还凝滞着寒气, 他淡声道,“你问那些做什么,不过是一些不甚重要的小事。” “哪有——”谢知鸢心里再害怕,此刻也忍不住反驳,水亮的眸不住往外涌着清液,可她在男人黑沉的目光下,依旧哆嗦着道,“那些于阿鸢来说很重要,表哥的一切阿鸢都想知晓......阿鸢很心疼表哥......” 微凉的手指顿在她脸上,沉默于瞬间席卷这片天地。 “你心疼我?”几瞬后,陆明钦眼底暗色聚集,他冷冷一笑,“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表哥......”谢知鸢哭着不住摇头,原本就想不明白的思绪在浑浊灼热的温度下越发混乱,眼见着男人转身就要走,她跌跌撞撞地朝前一把揪住他的下衣摆。 “不是的表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