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沾上的泥污早已被侍女贴心地擦去,此刻显现出雪白的色泽,肥嘟嘟的肉垫随着它小肚子一起一伏翘起,好似在谢知鸢的心上一点点踩过。 她没忍住轻轻捏了捏那只小爪子,扭头同陆明钦笑,“小狗身上是黑的,爪子却是白的,夫君说是不是很可爱?” 她说完才发现男人略倾身,修长的指节间正捏着她裙摆的一角,此刻听到她的笑言,一言不发地掀起长睫,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两瞬,才淡淡嗯了一声。 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席卷谢知鸢内心,她捏着狗爪子的手指略颤了颤,面上却还是笑着问,“这只小狗是夫君答应阿鸢养的,那便劳烦夫君替它取个名字?” 面前的女孩蹲在地上,仰脸望来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陆明钦垂了垂眼,吐出两个字,“旺财。” “夫君真是文采......嗯?”谢知鸢张口就要夸,可男人嘴里那两个字过了脑子后,她眼睛瞬间睁大,葡萄似的黑眸里满满的震惊。 陆明钦看着她,不紧不慢淡声说,“开医馆处处都需用钱,若它真能招财纳福,倒也不算是无用之物。” 谢知鸢失语,一时之间竟觉得他说的很对。 不论如何,小狗的名号算是定了,即便谢知鸢再如何后悔没自己替它取个类似于“追风”般霸气的名字,她也不能回到先前打死那个让表哥替小狗取名字的自己。 但某些小肚鸡肠的男人就算在小狗的名字上撒了气,后半程好似还是不高兴的模样, 谢知鸢跟着他一道去了南台的井壁波澜,茫茫细雪将原本波光粼粼的湖面全然覆盖,白色冷晖中唯有湖心一点楼阁醒目。 老翁拿着杆子驶着艘游船慢吞吞到了岸边,恭谨对陆明钦行礼,“陆大人。” 男人摆了摆手,吩咐道,“按原先的计划来便可。” 谢知鸢心里惦念着小狗,没注意他俩的对话,也难免有几分心不在焉,待到船上时,男人同她讲话,她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表面上是乖乖巧巧认真听的模样,实际上思绪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陆明钦停了话头,眸色淡淡地看着船外的雪景,身上的松竹襕衫好似也要融入白茫茫的波光中。 空寂无声,唯有远方一点烈风飒飒作响。 谢知鸢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回过神来,伸手去牵了牵男人的袖口,软声道歉,可他却只淡声应了下,便不再多言。 后半程谢知鸢每每开口说话,陆明钦反应都极淡,他好似气得不轻,即便眉目依旧波澜不兴,可周身的气势却有些把控不住地沉缓。 * 这一日下来,这湖中之游难免不尽兴。 谢知鸢蹲在四喜面前把今日之事说了,又忿忿地絮叨了半晌,“......你说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先前同你计较也便罢了,如今竟还要和一只小狗争?” 圆脸丫鬟一面听一面将细草上的积雪慢悠悠铲到手中的竹筒里,她叹着气摇了摇头,“想来世子爷是真正把您放在心上的,一时不忿和小狗争风吃醋也是情有可原。” 悠悠寒风将清冽湿润的气息递送至鼻尖,谢知鸢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鼓着脸嘟囔道,“那也不该如此啊......我总不能只将眼睛放在他身上,总有其他喜欢的东西。” 蹲了这么久腿都蹲麻了,她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着的雪沫子, 四喜把最后一点雪沫子也扫完,也跟着一道站起来,对她宽慰道,“若不然夫人也为世子找些感兴趣的东西?” 四喜原先也觉得世子爷管得太严了些,哪怕是她稍稍靠近点夫人,那幽然的目光就会落到她身上。 在盛京时,他还知道忙一下公务,到了江南,简直可算是日日围着姑娘转,如今看来,世子爷也只把她家小姐放在心上,旁的事几乎是一概不管。 若小姐真受不了,替世子爷寻些别的事做不就得了? “你说得对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