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瀛并未走远,他先前刻意将一方玉珏落在袋子里,犹豫了两瞬,还是以此为借口折返。 还没走两步,远远便瞧见了那位同她的身影。他拉着她,她被他带得快步跟着,离去的方向却并不是出宫的方向。 孟瀛心一突,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却还是提步,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僻静的宫殿旁,朱色的宫墙边,男人将女子抵住,俯身含住她的唇。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她小小反抗了一下,却被他攥住手腕压在墙上,沿着走势往下将手指抻开。 唇舌交缠,能看得清楚他吻得有多激烈,都不被她闭唇的机会,好似能将她吞吃。 女子忽地呜咽了一声,便被男人一把抱起,隐在官服下的纤细双腿分开缠住男人的腰,玉带上小巧的鞋摇晃。 他就用这样的姿势抱着她,一步一步离去。可想而知,他们回马车上是要做什么。 嫉妒吗? 隐在角落里的孟瀛垂首望着掌心,杂乱不堪的命线上,有两弯发青的月牙。 是他收拢手指时,因过于用力抠出来的。 真是嫉妒啊。 他嫉妒到,被邵远看出了端倪。 “你也放不下,”俊秀如书生但眸光锐得像刀的男人看着他,肯定道,“而且,你的执念比那小子还深。” 他们周身是来来往往的宫人,今日是太子的周岁宴。 皇后几年无所出,圣上却极重规矩地没让任何庶子先于嫡子出生,等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个嫡子,自是拿眼珠子般护着。 他的周岁宴,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圣上请了来,只是为着给他造势。 冷风在静默的夜里呼啦作响,在男人轻锐的目光下,孟瀛原本平静的神色被打破,恍若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他苦笑,“大概吧。” 邵远“哈”了一声,似有些讥讽,“明明你与她相识不过几月,若说情有多深我是不信的,我们这样的人,心能给别人的部分着实太小。” “让我想想——”他忽地逼近他,“你那是爱还是执念?或是得到又失去后的不甘,就像对那位子——” 他眸色深深,却用了漫不经心又随意的语气,“别同我说,你半点心思也没有。” 孟瀛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淡嗤道,“邵兄,慎言,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入狱的吗?” 邵远沉默,但没偏开视线,像是要看透他在想什么。 “爱欲又如何,执念又如何,”被冷风一吹,孟瀛胸口翻涌的烈火恢复平静,“我只知晓,我想要她。” “但是不能。”他冷淡垂眸,“心去终须去,再三留不住*,不该是我的,便不是我的。” 他语调含了几分警告,又像是在含沙射影什么。 隆冬之寒,鹅毛般的大雪在黑色夜幕中泛着冷晖,邵远在寒风萧瑟中,漫不经心阖眸笑了笑,“知道了。” 孟瀛忽地叹了口气,他稍侧身,用手势拦住从殿中出来欲要离去的宫人,在她讶异望来时,缓声吩咐道,“烦请带碗醒酒汤,送至大殿左侧捌号席。” 宫人应下。 “别再喝了。”孟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完也没顾他的反应,径自复踏入殿中。 邵远冷冷弯唇,指腹下意识在身侧摸挲,却摸了场空。 他不是指挥使了,自然不可佩刀。 * 孟瀛重新落座后,垂眸扫了眼身上的月白色外袍,无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