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邮资4港币,上面印着一方白色纤细的繁体字 「香港四季树木seasonal trees in hong kong」。 是在这个春天刚刚发行的系列。 看够了,应隐将信封翻面,执住那一柄小巧的裁纸刀,从封条低下小心轻巧地割开。 是钢笔的字迹。 「我整晚地睡不着,因为想你。」 应隐只看了一眼就捏紧了信纸,将它贴捂在心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了好一会那波光粼粼的池面,才把眼里那股汹涌的酸涩给压下去。 因为商邵提前说了,她就一直猜着,究竟哪一句是他想要亲自说出口的呢? 是「你说这是你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花。你不知道,这句话更像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还是那句「我是一个连爱都要你先开口祈求的人。」 目光下移,不过两行,应隐心里咚地一跳,找到了答案。 「给我你的一辈子。」 她猛地把信纸压下,从沙发上蹭地站了起来,没头没尾地在泳池边踱步。远处等着应召的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拿手掌给自己扇风,脸色绯红得要命。 呼吸够了,应隐才回到沙发上,把信的末尾看完。 温有宜打完电话回来时,只看到她腮上挂着泪,不知道这样对着信垂泪了多久。她的脚步声很轻,没有惊醒应隐。 目光顺着她翻转信笺的动作,她与她共同瞥见了那一行微末的小字,宛如一句批注: 「就给我一盏永不落山的月亮。」 应隐刹那间懂了,带着泪破涕一笑,笑着笑着,她两手环着膝盖,将脸伏进去,肩膀抖着,哭声被她闷得严严实实。 温有宜将掉落在地的信纸捡起来,一眼也没多看,只会顺着原本的折痕叠好,重新放回了茶几上。 掩门离开前,她再度回望了眼应隐。 他们看上去吃了很多苦。 商邵结束公务回来时,温有宜已经回了香港。 他耐着性子先打了通电话给温有宜请安请罪,寥寥几句,匆忙挂断,脚步顺着楼梯直上三楼。 白色薄被隆起,她侧身枕臂,睡得安稳。 是被亲醒的。 睁开眼眸时,看到商邵坐在床沿,西服也没换,领带也没解,伸过来拨她头发的指间有熟悉的沉香烟草味。 “怎么睡得这么早?”他又俯下身去,亲一亲她唇瓣,“身体不舒服?” 应隐清醒了一会儿,“六点的飞机,最迟四点半就要出发。” 好累,这将会是她接下去一周的常态。为了尽可能跑多的城市路演,他们往往要一天赶两到三个地方,这一路生物钟是完全被颠倒打乱的,只能见缝插针地补觉。 “不是有俊仪帮你值机托运?” “从这里去机场要五十分钟车程,还要安检,登机口——” 商邵打断她:“几点的活动?” “九点观影,观影完出席,是……”她眨眨眼,算不过来。 “十一点?” “嗯。” “那就八点钟到机场,让我的飞机送你过去。” “……” “不行?” “行是行……”应隐迟疑起来,小小声地心虚:“但不好……那是你的公务机。” “我刚好有公务要去北京。” “真的?”应隐眼睛亮起来。 “假的。” “……”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