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以堃只得回去自己帐中去药箱,跟着重锐出了千机营。 * 王府中一片愁云惨淡。 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尤其是花铃,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昨夜里就睡在耳房,熄灯后还特意贴着墙听了好久,也没听到那楚国公主有什么动静,想着公主大概是睡着了,于是她也躺下了。 可谁想到,天亮时,她小心翼翼地起了床,正打算悄悄地去看公主一眼,就发现那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抱着膝盖坐在榻上。 花铃给她行礼,她也没反应,花铃就有些慌了,大着胆子去掀帷幔,然后就看到了她一脸苍白,身上全是血迹。 花铃当场就差点被吓晕过去,哆哆嗦嗦地想去请大夫,公主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滚”字。 他们连女大夫都请好了,公主就是不让进,所有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就在此时,重锐也回来了,所有人稀里哗啦地跪倒一片。 郑以堃在门边等候传召,重锐直接走进了房间,绕过屏风,掀开帷幔,挂到耳钩上,看到了谢锦依。 她正缩在最里侧,曲起双腿,抱着膝盖,白色里衣上一道道血迹,衣袖外露出的手背也带了血痕。 重锐的目光在她身边的天罗扇转了一圈,那扇沿上的刀片甚至都还没收回去。 他看着谢锦依,缓缓问道:“殿下,伤着了哪里?” 谢锦依慢慢抬起头,脸上本就带着两分还未长开的稚嫩,此时还未梳洗,不加修饰,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就更显小了。 她看了重锐一眼,又垂下了目光,慢慢拉起了衣袖,露出了伤痕交错的手臂。 重锐又问:“还有别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 重锐看出来了,都是些皮外伤,若是搁在他身上,他甚至不上药都没问题。 但那是小公主,是从前摔一跤都会红眼圈的小公主。 他早晚要弄死荀少琛这狗东西。 重锐出去问郑以堃拿了药膏,吩咐花铃准备衣裳,随后又重新进了房内。 他也没让谢锦依动身,径直踩上了床榻。 谢锦依终于有些反应了,微微睁了大眼,愣愣地看着他。 他身形太高大,踩在榻上就顶着帐顶,只得微微弓着背,三两步跨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打开了药膏。 一股清香微凉的味道从药里散发出来,重锐一边用手指挖着药膏,一边捏着她的腕骨,撩开了她的衣袖:“你不让他们上药,只好我亲自来了。” 重锐上一世也给谢锦依上过药,此时做起来轻车熟路。她也没拒绝,只沉默地看着他。 她自从昨夜惊醒后,就再也没有睡过。 梦醒时她恍恍惚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活着。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肯定,自己真的活过来了,不再是在那不见天日的行宫深处。 若是在那里,荀少琛是不会允许她弄伤自己的。 几乎一夜未睡,刀伤疼痛,此时她很是疲惫,理智上知道刚跟重锐结盟,受了他的好意,不该这么不识好歹,但她就是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可以让宣武王府的下人滚,但不能让宣武王滚。 这药膏是郑以堃的独家秘方,用料金贵,调配费时,加了麻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