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没好气地说:“干嘛,跟我睡你又不吃亏。” 重锐沉声道:“我从前习惯一个人睡。” 谢锦依瞪着他,眼睛圆圆的,像一只生气的猫:“你想说什么?” 重锐:“若是半夜我以为是他人,可能会误伤你。” 谢锦依定定地看了他半天:“你把面具摘下来,现在又没其他人,老戴着它做什么?你总这样挡着,我都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重锐看了看她手中翻得霹雳巴拉作响的小本本,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了下来。 他又道:“我不是在找借口推脱。” 谢锦依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不像是撒谎,她心中还算满意,于是道:“这我有办法,你先去洗漱,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她都这样说了,而且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重锐觉得也是可以顺着她的意思来,于是点点头道:“那你暂且留在帅帐中,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军营附近有河流,这会儿正是春寒料峭的,若是受凉了容易风寒,所以也没什么人去河边洗澡,这对重锐来说正好。 谢锦依原本以为他是要喊人抬热水进来,毕竟从前在千机营是也是这样的。可她却见他去拿里衣,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重锐:“去洗漱。” 谢锦依恍然,马上说:“我也去!” 重锐:“……” 他就是因为她在帐中,所以他才不在这里洗的。 他掩饰般地咳了一声,说:“夜深寒重,郑以堃说你身子需要好好养着,你去河边做什么?” 谢锦依把手背到身后,一步一步地踱到他跟前,忽然仰起脸踮着脚尖,一下子凑到他脸前,眨巴眨巴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说:“去服侍你呀。” 少女那张漂亮的小脸忽然在眼前放大,她眉眼弯弯,瞳仁里带着笑意,波光粼粼,重锐不由得呼吸一滞,心口重重地跳了跳,像一记擂鼓一般,让他心神俱震,半天回不过神。 半晌后,重锐才反应过来,连说话都磕巴了一下:“不、不用。” 男人看起来还算镇定,可泛红的耳根早就出卖了他,透露着他现在有多紧张。他这副模样实在是跟之前的大流氓天差地别,谢锦依终于明白,大流氓重锐为什么总喜欢逗她了。 她现在也很想逗这个失忆的重锐。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谢锦依深以为然,否则她这会儿突然疯狂冒出的念头是怎么回事呢? 都怪重锐以前总喜欢捉弄她,嘴巴也总是叭叭个不停,三两句就逗得她面红耳热,她在他面前总是占不到上风。 如今,两人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对调过来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以趁着重锐还没恢复记忆,把他从前用在她身上的那些小花招,统统还给他! 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毕竟郑以堃的医术那么高明,加上就今天看来,重锐虽然想不起来很具体的事情,但似乎是已经有些模糊的印象,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记忆,变回原来那个大流氓了。 谢锦依越想,就越有点兴奋,心中千回百绕,已经有了许多想法,眼神越来越明亮,滴溜溜乱转,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听到重锐的拒绝,她做出一副先惊讶后受伤的表情,小小地吸了吸鼻子,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嫌我碍事?我就知道……” 她之前哭过,眼角还泛着红,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倒是没有落下来,小小的亮晶晶的泪珠子挂在眼睫上,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重锐,直看得重锐心中负罪感迅速飞涨,恨不得弯腰把脸凑到她跟前,再说一句“你打我吧”。 然而另一边,他却又觉得小姑娘此时此刻说不出的好看,看得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简直想马上冲到河边跳下去凉快一下。 不对,他怎么能这样想?他真的多少有点毛病了!不行不行,明天一定要让郑以堃给他开两副药吃。 不不,待会儿去河里冲完澡就去问郑以堃要点药吃! 重锐只恨自己刚才手太慢了,应该先戴回面具,再去拿衣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