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笑着离开。 邵明姮喝了口茶,笃定道:“琵琶没有酸香味,而是一股辛辣香气,定不是琼娘的琵琶。” “也是你哥哥教的?”顾云庭抹去唇角的水渍,不咸不淡发问。 邵明姮想起跟着哥哥在码头查赃扣留的木材,点头道:“哥哥天文地理都有涉及,是个好官。” “好与不好不是你说了算。” 邵明姮暗自嘀咕:也不是你说了算。 她跟上去,见顾云庭出了清月教坊没有上车,反而沿着街巷逛起商铺来。 走了许多家,包括修理乐器的商铺。 “郎君,你是在找琼娘的琵琶吗?” “不许多嘴。” 两人踏进长巷最后一间,几乎是一眼,两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墙上挂着那把,就是琼娘用来弹奏的琵琶。 回程车上,邵明姮忍了好几次,终是没能摁下好奇。 “郎君,琼娘是被人害了吗?只是为了那把琵琶?清月教坊为何不报官,怎么还有个长相一样的琼娘?会是琼娘的双生姐妹吗?” 她一连问了好几句,满怀期待的看着顾云庭。 顾云庭阖着眼皮,声音冷淡:“不知道。” 夜里,顾云慕自角门进来。 “这小娘子睡得可真够踏实的。” 屏风后,罗汉榻上,邵明姮裹着薄毯侧躺在那儿,朦胧的月光缓缓倾泻,她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拥着被子,睡得恬静。 “今日傍晚,方平从西城门坐车回来。” 顾云庭道:“清月教坊有问题,那个叫琼娘的恐怕已经被灭口,下午我去过商铺,怕是打草惊蛇,兄长盯好方平,若他想金蝉脱壳,务必以杀人罪抓获。” “你的意思,琼娘是他杀的。” “不管是不是,都与他逃不开干系。”琼娘的琵琶受损,拿去修的人正是方平。“兄长拿人时,切不可透露盐税半点风声。” 顾云慕点头,斜靠在圈椅上思索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和她便一直分床睡觉?” 顾云庭愣住,随即别开眼。 “兄长可以回了。” “维璟,不会吧?”顾云慕惊得眼珠滚圆,“你没碰她?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得治,咱们顾家不能绝后。” “顾家有兄长便足以。” “顾维璟,你真是个疯子,高宛宁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活过来的。”顾云慕冷笑,临走转过头来,像是通知,“父亲写信给我,说妹妹看中一个男人,徐州的。” 顾云庭抬头,神情冷冷。 “好像叫崔远。” ..... 午后,顾云庭要乘车去往城外,邵明姮跟在旁侧。因他并未提及要去作甚,邵明姮只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你和崔郎君可断干净了?” 他问的突兀,邵明姮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和崔郎君没有任何干系。” 顾云庭翻了页书,没再说话。 邵明姮禁不住问道:“郎君是何意思,怎么会突然提起崔郎君。” “或许他会成为我妹夫。” 邵明姮惊讶地瞪大眼睛,马车颠簸,她从榻上滑下来,双手摁在顾云庭膝上。 “你还有个妹妹?” 顾云庭淡笑:“我为何不能有妹妹。” 关注点倒是清奇。 崔远长相俊朗,又是三甲十四名,馆选之后在京中茶肆与同窗闲聊,恰好被顾云庭的妹妹顾香君偶遇,一见钟情,回府后便央求陈国公去提亲。 陈国公觉得她在胡闹,本不欲搭理,可谁成想崔远回徐州赴任,顾香君留书出走,偷偷跟了过去。 顾云庭自然没将来龙去脉说与邵明姮,只叫她心中有数,省的有朝一日看见崔远和顾香君站在一起,茫然不知所措。 溪水潺潺,鸟鸣清幽。 林中温度比城里要低,邵明姮抚着手臂,抬眼看向四下。 此处距翠华山有半个时辰车程,风光秀丽,是避暑佳地。 顾云庭闲暇时不爱赏玩,除非别有目的。 两人沿着山径走了一刻钟左右,身上已经开始冒汗,密林中没有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邵明姮看见溪水,赶忙过去鞠了捧洗脸,凉意沿着下颌钻到颈间,燥意消减,那股不适感也跟着褪去。 忽听“咚”的一声响。 她起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