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字作假,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昂,快呸呸呸,叩桌子。”女孩不由分说拽着少年的手拍了三下桌面,少年脸庞发红,神情炙热。 “阿恒,我永远都会护着你。” 雷声犹如鞭打在心口之上,邵明姮蜷成一团,呜呜哭着。 三郎死了,她连三郎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都丢了。 “若找不到那扇子,你待如何。”帘子从外被掀开,顾云庭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苍白的脸上唇色青败,他睫毛上挂着水珠,面容比之平时有种病态的美感。 风雨欺进车内,他挑帘站在外面。 邵明姮尚未来得及收起防备,满脸都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顾云庭手指动了动,小娘子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眼尾的红几欲滴血,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若今夜找不到那把扇子,小娘子绝对会义无反顾投河自尽。 他从背后抽手,摊开五指,掌心托着一把折扇,绢布被河泥染黑,竹骨依旧色泽温润。 “幸好,我找到了。” 邵明姮呆呆看着折扇,顾云庭往前送了送,道:“邵怀安不会有事的。” 是承诺。 邵明姮抓起折扇,看见他坚定的眼神,“明日我写封信,交代岭南的差役和管事,邵怀安不会死,日后他还会送你更多的东西。” 邵明姮眼泪一掉,握着扇子扑到他怀里。 女孩的身子柔软湿滑,顾云庭没有动,脖颈间能感觉到她炽热的呼吸,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没入他的衣领。 他心间一动,大掌轻轻拍在她肩膀。 ....... 罗袖吩咐冯妈妈烧好热水,煮了姜汤。 因为来不及重新定做,故而找出自己的裙衫送到主屋,郎君是抱着姮姑娘回来的,两人冻坏了,一回屋便上床裹了被褥。 屋外还在下雨,只是这阵子稍微小点,潮气往厨房扑,冯妈妈被烟呛得直咳嗽。 “这是什么?”长荣搓着手直跺脚,他刚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是冷的打哆嗦。 冯妈妈掀开盖子加上配料,“赤箭炖鹌鹑,防风止痛的。” 长荣捂着肚子咕噜了声,冯妈妈塞给他刚烤的囊饼,“先垫垫。” 碧珠和兰叶闪进来,小声嘀咕:“姮姑娘都没哭,三娘竟然先哭了。” “郎君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她是不是觉得谁哭谁有理?” 罗袖瞥了眼,道:“都管好自己的嘴,主子的事不要妄议。” “罗袖姐姐,郎君会怎么处置姮姑娘。” “不知道。” 罗袖摸着被打肿的脸,神色如常,“多烧点水,也许今晚....” 她没有说出口,方才从主屋退出时,床上那一幕令她极为震惊。 郎君抱着姮姑娘,将她用厚被褥团团裹住,自己一身湿透跪立在对面,眼眸温柔,甚至可以用缱绻才形容。 罗袖从未见过郎君这般神情。 驱寒的姜汤趁热滚入喉中,邵明姮蹙着眉心捧住碗沿,辛辣刺激,令胃里瞬间火热起来。 顾云庭看着她,乌黑的发披散开,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乌睫浓密,遮住杏眼潋滟,她的腮颊很快因为姜汤作用红润起来,像是一抔雪,落了片桃花瓣。 他的喉咙滚了滚,指尖捏入掌心。 邵怀安把她养的极好,自信张扬却不跋扈,执拗坚定而不偏执,皎皎如弯月,明润动人。 手指抚过去,勾着她的下颌。 邵明姮被迫仰起头来,皙白的面孔怔愣疑惑,“郎君,我可以解释。” 她没有时间思考顾云庭为何雨夜归来,但是她要想留下,势必要将前因后果同他讲明。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哥哥好像出了事,我去筹银子想送到岭南打点....” “我说过会帮你照顾邵怀安。”他嗓音清冷,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沙哑与燥热。 邵明姮自顾自继续说道:“回来路上被人迷晕装进麻袋抗走,我四肢无法使力,但他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有人给银子叫他们毁我清白,有两个男人...” “邵小娘子,这些事我大概都能猜到。” 邵明姮怔住,“所以,你会不会因为污蔑而撵我走?” “不会。” 顾云庭拇指摩挲着她的面颊,声音愈发晦涩,“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