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 又岂会轻易罢手。 何况,邵怀安听说了,昌平伯府没有喜事,高启犯了几宗错事,被罚俸禄,被降官职,若顾云庭当真看重高宛宁,各部官员怎会不有所顾忌。 除非,顾云庭对高宛宁,没有像阿姮所说的深情厚谊。 他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敢跟阿姮说太多。 “先前与你提过崔远,瞧着你并不喜欢,”邵怀安笑着,倒了盏茶,递过去,“其实他是个不错且值得托付的男人,但既然你不喜欢,哥哥不会勉强。” 邵明姮后知后觉,听出哥哥今日仿佛有了主意。 她诧异的张嘴,想要拒绝,邵怀安却比她更快,“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父亲曾有过想法,除了三郎外,他还替你看过金陵通判家的小郎君。” 邵明姮更惊讶了:“窦玄?” 邵怀安一愣:“你认得他?” 邵明姮没有说实话,忙摇了摇头道:“不认得,但是听崔远提过,仿佛在京里翰林院抄卷宗。” “虽是闲职,但也是个可靠踏实的,窦家年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窦玄的爹娘都是极好且通情达理的,我见过几回,总之是满意的。” “你去见见,若还不喜欢,哥哥不会勉强。” 邵怀安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说完,啜了口茶,静静等着。 邵明姮忽然弯起眉眼,微微笑着,“好,我见。” 窦玄知道她的事,自然不会答应。 邵明姮是这般想的,若此行不顺,哥哥一时半会定然不会再打主意,叫她相看。 邵准余毒清理的差不多,但最厉害的在脑中,脊椎两处,以至于他每日会有大半时间在昏迷,而脊椎的毒素使他双腿无法站立,臀下没有任何知觉。 邵明姮想为他清理,但他挣扎着不允,非要等到邵怀安下值后,才松开握着衾被的手。 故而入京路上,邵明姮做男子装扮,绿缎绣芙蓉圆领锦服,头戴幞头,腰束月白带子,清朗俊俏的小郎君,偶尔回头看一眼马车。 宋元正从前头探路回来,与她并行骑着,“城楼上挂着几个人头,看情形有一段日子了。” 走近些,邵明姮跟着抬头。 血淋淋的五个脑袋挂在城楼上,她吓得脸色苍白,忙拍了拍胸口咽下恶心。 待入城后,听到百姓议论才知,那五颗人头是张皇后母家的五个叔伯,因为牵扯到刺杀新帝而被斩首示众。 宋元正低声说道:“张家人狂妄无能,在张五郎出事后,其余四人断不可能行此愚蠢之事,想来是有人要他们死,来安定朝局罢了。” 彻底斩断皇长子萧昱的靠山,令他再无起势可能。 邵明姮点头,喉咙仍是不断翻涌苦味,一闭眼,那五颗人头便呈现脑中,血淋淋的瞪着眼珠子。 以至于安顿在客栈后,半夜竟被噩梦惊醒。 浑身都是汗,她趿鞋下床,倒了杯冷茶喝下,忽然看见楹窗外有道黑影,她登时汗毛倒竖,屏了呼吸四下打量,想找趁手的东西来防身。 可看了一圈,只有桌上的茶壶算是大件,她抱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后。 然而那身影一动不动,仿佛僵住了似的,就那么阴森森地站着。 他不动,邵明姮自然也不敢动。 许久,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