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的,我不会那么做。”邵明姮否认。 “阿姮,人的克制会因一次次的松懈而崩塌,日复一日的降低自我约束,直至有一日沉沦,才发现无法回头。 我相信你拿婆娑石时什么都没做,但后来你允他亲你,再后来你便能允他更过分的事,你会一点点满足他的索取,忘记最初同我做出的承诺,你会因各种条件妥协,被动,会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你将不再是你。” “阿姮,你会变成他予求予取的物件。” 邵明姮静静听着,羞愧的念头砸的她头晕目眩。 她知道,事情一旦开口,日后便会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决堤。 招惹过,想走便还要顾及对方的权势,若他肯罢休,自然是好的,若他不肯,便是滔天的麻烦。 从前觉得顾云庭不屑于此,而今看来,自己才是大错特错。 一个人一旦站在权位的顶峰,便会以满足自我的方式去考虑事情。 “阿姮,我实在无颜责备你。” “是我做的不对。”邵明姮太了解哥哥,担心他因为没能护住自己而心生愧疚,恼恨。 “回头我将窦玄约到家中,你和他好生聊聊。” “好。” ... “郎君,有动静。” 秦翀折返回禀,“昌平伯府的丫鬟去了趟偏院,在里头待了少顷便匆忙出来,随后便有人去引邵怀安,嘴上自称国公府家奴,眼下刘娘子也过去了。” 顾云庭不动声色地瞟了眼,高启正同几个肠肥脑满的纨绔胡天海地的吹牛,高宛宁坐在斜对面,正在啜茶,高静柔不见了。 “盯紧偏房,暗中找一下高静柔。” “是。” 他扶额,前因后果很快串联清楚,便又朝高宛宁投去冷冷的凝视。 恰好她也抬起头来,先是一愣,继而幽怨的红了眼。 有一瞬,顾云庭怀疑眼前这位只是披着高宛宁人皮的陌生人,在他的记忆里,高宛宁端庄娴静,温柔善良,断不会是现在这个思维缜密,心肠阴毒的女人。 他迟疑了,甚至有些惶然。 在伯爵府寄居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几乎都来源于高宛宁,他深深印在心中,日积月累的记着,其实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也只一年多。 但却是在他最关键最需要人的时候。 父亲辅佐齐王,根本顾及不了自己,母亲生下三娘,满心满眼全是她,甚至在不久后丢下自己带着三娘去寻父亲,只他自己是多余的。 那会儿他连做梦都梦到爹娘不要他了,半夜惊醒总是睡不着,坐起来又不敢点灯,怕叫人知道。 若不是高宛宁施舍的那点可怜,他恐怕会更加寡言少语。 很长的时间里,高宛宁都是他的支柱。 如今细细想来,或许那支柱,只是他兀自幻想出来的。 哥哥离席已经半个时辰,邵明姮已然觉出不妥。 她悄悄逡巡,发现刘灵也不见了,登时就想起刘灵私底下与自己说的话,便又惊又怕,唯恐刘灵真的脑筋发热,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赶忙起身,离开席面。 刘灵提着剑,一脚踹开偏院的门。 落地宽屏被风一吹,晃了晃,又稳在原地。 “邵怀安?” 她看见伏在桌上的人,忙冲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肩,推了推,他喝醉了,浑身酒气。 方才有俩丫鬟经过,说话间提起邵怀安,说他不知怎么了,一杯一杯的喝酒,喝醉了,人就晃到偏院,她追上去问了两句,那俩丫鬟又支支吾吾不肯承认,只道自己什么都没说,赶忙跑了。 新开府,好些丫鬟她都不认得,更何况今日大宴,便是府内管烧火的丫头也调到前院帮忙,刘灵便更加认不过来了。 “邵怀安,你喝酒作甚?”刘灵把剑放在桌上,支着脑袋看他。 此处是偏院,也做宾客休憩之地。 邵怀安忽然睁了睁眼,面前人是一团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连声音都飘在半空,一截一截的落到耳中。 “邵怀安,你还认得我吗?”刘灵忽然趴上前,瞪大眼睛冲着他笑。 邵怀安艰难地抬起头,用尽全力伸出手指,麻木的神经使他无法言语。 “小心...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