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袖与长荣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他们两人面对面看着,一丛丛紫藤开到荼靡,淡雅的香味从头上传来,风渐渐变凉,早已没了盛夏时候的炽热,挟着初秋的萧瑟一点点打进心里。 “你再不听话我便不管你了。”邵明姮捏他的手指,睫毛一眨,望见他浓热的眼神,不由想要松开,反被他攥住了,扯进怀里。 “仔细膝盖。” 她推他,虚虚撑着身体。 他不以为意,抱紧了人往自己膝上按,“不打紧,现下都已经好了。” “那也不成。”邵明姮强行站起来,离他有段距离,“或许是我多想,但我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是古怪离奇的。” 她认真与他说着,顾云庭神情也从放松变得紧绷。 “京中南河码头,其中主要竟主之一位齐老侯爷,如今他人死,南河码头势必落到第二强劲对手手中,你有没有调查过谁最终拿到了码头?” “阿姮,你从何得知的。”顾云庭心知肚明,却很意外邵明姮的消息来源。 邵明姮坐在旁边的花墙上,垂着双腿晃了晃,“我每回出去都能或多或少听几嘴,听得多了便能猜出来,那家商户是最近两年才新兴起来的,人脉和财力却都很充沛,但是细细查下去,又没有具体的根基,你是不是也在观察他们?” “是,我怀疑他们与康国有关。” “所以那位康国花魁,真的有问题!”邵明姮颇为意外和激动。 “目前没有确切的把柄,只是怀疑,她与京中不少勋贵公子都有往来,虽是康国人,但对京中习俗还有人情关系很是熟悉,若非着实下了功夫,那便另有隐情,或许她为了今日谋划,早已蛰伏许久。” 邵明姮点了点头:“我总觉得她认识我们。” “嗯?” “具体我也不说明白,就是一种直觉,回头我们去楼里近距离看看,兴许能找出答案。” “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过去吧。” 两人言出必行,当即换了衣裳,都着男装坐上马车。 如他们这般推着轮椅都要进楼里的客人不多,甫一下车便有龟公出门帮忙,见他们衣着华贵,言谈举止都是贵公子做派,故而一路躬身,客气备至。 邵明姮给他一锭银子,龟公忙招呼着送来好茶好果子,便又去唤歌姬。 “您先别急,我们过来是奔着阿玉娘子来的,可否帮我们引荐一下?”邵明姮不疾不徐开口,手中的茶盏放下,笑盈盈望向龟公。 龟公忙拱手回道:“实在不凑巧,阿玉娘子正在陪客,两位若是不急,可稍稍等候片刻,若是着急,小的给贵人挑两位涩的。” “不急,我们便等阿玉。” 门合上,邵明姮松了口气,抬手擦去面额上的细汗,小声道:“这里的香实在太浓了,直往嗓子眼钻,闻着有些晕眩。” 顾云庭招招手,她走近些,便被他迎面塞了个香包。 “这是解毒的,寻常的迷药都能化解。” 邵明姮捏着香包,忽然挑起眼尾,“你果真来过。” 便走到旁边,背着手四处查看。 顾云庭知她没恼,推着轮椅跟在身后,“我虽来过,却没胡闹过,你得信我。” “我信你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