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认出来,“五条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 抚子闻声转过面,拢着外套的双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掌心的掌纹磨着面颊皮肤,磨得发热,两颊火烧火燎,“出来醒酒,刚才喝酒喝急了。” 妇人们掩面而笑,“刚还说五条夫人酒量不错。” 她余光撇见影子里消失的双脚,笑容丝毫不减,“硬撑罢了。” 避开了人回到厅里,灯光亮堂堂地照着抚子被酒精熏得微红的面颊,不远处她无所事事的继子正端着一小碟蛋糕堂而皇之地走在人群中,他咬着叉子吃得认真,手心里随着动作晃着一道翠绿的艳光。她愣了一下,抬手摸到自己一边光溜溜的耳垂,面不改色地将另一边的耳坠摘了下来。 不安分的继子在抚子心里埋了根刺,刺啦刺啦地划拉着她的心肉,又痒又难受,让她这个新年怎么过都不舒坦。当然,儿子不老实,父亲也好不到哪去,年后没多久,丈夫从外头带回来了一个女孩,说是自己认回来的女儿,年纪不大不小,刚上学,要记在抚子的名下,就当她的亲生的来养。 年纪算来算去不是抚子结婚这些年闹出来的丑闻,非要认也并不是什么落她面子的事情。只是她一见那瘦瘦小小的孩子,巴掌大的脸蛋,乌油油的一双眼睛,见到这昂贵的基因,就猜到了丈夫的想法。外头这样的孩子只会多不会少,但能这样领回家称斤称两地盘算的寥寥无几,丈夫算盘打得响亮,抚子却不打算搭他的腔。她把日子当生意过,是图自己痛快,这不代表她乐意把一个和当初的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当货物一样吆喝买卖。 顺毛捋久了的男人最见不得一点反骨,被妻子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丈夫因此跟她闹了一段时间的脾气,她也少见的不给好脸,往外说的借口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本就不占理的丈夫在这件事上越发的弱势。只是婚姻里的关系地位从来都不是看占不占理,丈夫自认为自己手里有的是商谈的筹码,根本不打算低头。 抚子发觉自己出行开始受限后并没怎么收敛,而是等丈夫的手伸到她名下的财产,她才给了点让步的苗头。以为掌握了妻子的命脉,丈夫志得意满,不顾她的意见宴请宾客,带着女儿正式出面去应酬,抚子面色铁青地离场也没影响他的心情。 这头人声鼎沸,那头夜阑人静,宅子里的佣人全挤到了宴客厅内,沿着光线昏昏的回廊走了许久都没撞见一个人。抚子故意不走有灯的地方,像是在躲着光,躲开自己青白的面庞。 绕过一重宅门,她撇见不远处的灯影下站了个模糊的人,一双眼睛鬼火一般幽幽地亮着。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绕了过去,装没见到。 “母亲一个人走,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五条悟像是故意等在这,她绕开,他就凑上来,缠在她身边。 “你来我嫌吵。”进了春,夜深依旧有些冷气,扑面一吹,她将双手拢进袖子。 “那我可以不说话。”他跟在她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在这就讨人嫌,”抚子不愿意挨着他,他靠过来一点,她就往旁边走一点,最后被他挤得没位置了,脚一踩空,身子歪斜,转眼就被他搂进了怀里。她被他搂得太紧,胸口隔着几层衣服贴在他身前,骨头是骨头,肉是肉,摸得分明。她一时没喘上气,更加没什么好话,“你和你父亲一样烦,离我远点。” “我又没有在外面领一个孩子回来让他叫你母亲。”五条悟根本不听她的,还特地抱着她往角落里钻,两个人面贴面站着,她几乎是踮着脚靠在他怀里,体温烘烤着她的面颊,一双眼睛被热气熏得满是水光。 她用手肘顶着,隔开他和自己,“呸,自己生的自己养,我可不想管你们这烂摊子。” 他低下头,顶着她的额头,声音闷闷的,“我一个人又生不出来。” “你要能生出来那才是新闻。”她不耐烦地移开头,他就顺着将脑袋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