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攥起,热汗冷汗不能分辨,在这寒冷冬夜。 就要结束这场骗局,结束她参与其中的阴谋劫,但为什么疼痛刺进心海,好像已经与肉生长在一起。 她迟了,走近约好等待的位置,感知那里已有人静立着,像一个铁铸的雕像不与周围的世界发生联系,但有直觉,那正是他。 漾起笑容,对于一对不过第三次见面的男女,和好像已经发生很多之后的适宜笑容,“我迟到了吧?” 那人动了,是他的步履节奏,她靠所余四感辨知他的形貌他的一切。 对方没有答,但那人是他,不会错认的,他的沉默让周围嘈杂人声一下空荡。 “没关系。”,终于,他开口。 放开紧攥的掌心,藤美伸手挽他,他没动,任凭她摸索着将自己的手穿过他臂弯,还是同一件皮质夹克。 今夜她换了一件赭红大衣,同样一双红短靴,无言的黑发,他低头望,光晕染她的瞳孔,像埋在雾中的风景中,遮着一层看不清的水气,那样无焦的眼,却好似隐藏了千言万语的矛盾,近看,又没有了,只是周围散入的城市薄光,也许,只是他自己投射的罢。 “新天使,”,他们购票进入美术馆,“我父亲一直喜欢这幅画,这次原作借展很难得。”,她自顾自开口,隐藏心里焦慌,“虽然看不见,也许,你能描述给我听。” 美术馆每月一次延长开放至晚间,因为夜景璀璨,往往拥挤,今晚的人却奇异的不算多。 浑身不可抑制地冷却,似乎总有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像一道道穿了钢索的飞箭,透影而过,是敏锐的第六感还是根本只是心理作用?她不知道。 只能紧紧攀住他。 点线面的几何结构构成的图样,本该代表秩序,但那幅天使看上去却歪斜而不对称,“因为祂正在风暴之中,风暴抓住祂的翅膀,并要将祂刮去未来,即使祂已经看见了......” 看见了一场灾难,她咬住那几个字,脸色忽白。 他是看不懂这些的,视线低了低,由并不大的画转移到她脸上,透澈的眼睛,此刻僵固着。 “对不起,也没问你对这些是不是有兴趣,就擅自决定了地点......”,觉察他顿下的脚步,还有那种让皮肤泛起颤栗感的视线,不安寒凛凛地由心脏蔓延出来,她慌慌放开挽他的手,“我去趟化妆室。” 盲杖找不到方向,却还是急急逃离,否则关不住心里的罪责感,以至在脸上露出端倪,她甚至碰到了几次转角墙和展示柜。 “你什么也不用做,将这个装在包里,炸弹没有引线,不会爆炸,美术馆中会有人将你们逮捕。”,柳正河说,“只是栽赃罢了,不会有人受伤。” “若有什么意外,例如临时被迫改动地点,启动项链追踪器,我会找到你们,千万不要和姜狩分开。” 特机队队员与红尘会重要成员黑幕丑闻,恐怖攻击不过自导自演。 他会怎么样? 她无权过问,还是忍不住追问。 军事法庭,柳正河答,为何独独要害他?对方不再答,她不会知道,选姜狩只是机缘使然,选她也是,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因由,若有,只是命运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