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陈不恪靠在梯厢后壁,阖着眼问。 “那是晚上啊祖宗,万一被狗仔拍到,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天没时间。” “我可以在行程表上挤出一块!反正您明天下午还要回家一趟,不如就安排在回去前?” “我是说她没时间。” “……” 半晌无声,陈不恪掀起黑睫:“有话就说。” 张康盛幽幽盯着他,还是等两人出了入户电梯,迈进陈不恪的大平层玄关,他才幽怨开口:“还她没时间,您什么时候这么会体谅人了?” “她不是在暂代honey的铲屎官么,这叫人道关怀。”陈不恪随意踩上拖鞋,长腿未停地往里走。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张康盛追上去。 “不然?”陈不恪经过置物柜,拿起最近一端搁着的遥控器,视线没落就随手一按。 270度观景大平层的电动窗帘齐齐拉开,光影倾泻。 他看都没看,仍是单手插着口袋,神色困懒,遥控器被扔到走过的置物柜最末端。 张康盛神情纠结:“恪总,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她对honey的虹膜异色症的态度很温和,所以才格外接纳她,但honey毕竟是猫,换了——” 那人蓦地停身,一身困倦懒散的意态像眨眼间抹掉。 他停了几秒,回眸:“换了什么。” “……” 张康盛僵了舌头。 太阳将他灿白的发辉熠得更加耀眼,却夺不了那张情绪懒淡的侧颜半分惊艳,那人就站在光里,低低垂望着眼。 瞳孔是纯粹的黑,黑外一圈琥珀色的虹膜,像千万里戈壁沙漠后的无人区中心,世界上最澄澈而孤独的湖泊。 而其中一颗湖泊,边沿下像藏着一抹淡淡的蓝绿色。 想起什么,张康盛背后倏然就冒了汗。 他本能地挪开对视的视线。 完全是本能,所以下一秒理智回归,张康盛就后悔了—— 他听见身前那人转回,很轻很淡地嗤了声。 “!我不是怕的意思,恪总!”张康盛慌忙跑了两步,却见陈不恪已经站着整个大平层内唯一有玻璃墙遮拦的卧室门前。 那人推抵开门,嗓音轻哑嘲弄。 “你想多了。” “恪总,你别误会,我真的……”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 “……”张康盛一哑,说不出话来了。 陈不恪侧过身,神色回到进门时的倦懒,“排斥异类不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本能么?谁都一样。我早就不期待任何人了。所以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那人说完,迈腿跨过玻璃墙侧。 张康盛本能想追:“不恪。” 玻璃门关合,门缝尚漏出声冷淡的嘲笑—— “别跟了,你想爬床吗。” 张康盛噎在原地。 片刻后,他转身走开,面色悻悻却又着实松了口气。 …… “爬床?她怎么敢的啊,那可是陈不恪。” “痴心妄想呗。” 影视基地洗手间,整妆镜前。 剧组两个女场务一边补妆一边闲聊着。 “昨天看她刚来剧组,不爱说话,还挺酷的啊,真做得出这种事?” “装谁不会?全剧组今天都在说,能有假?” “这要是真的,那她是想红想疯了吧。别说她一个替身演员了,就算是她正主,秦芷薇那么追陈不恪,圈里谁不知道,也不见陈不恪搭理啊。” “就是这种上不来台的才更豁得出去,听说慈善拍卖后就一直在死缠烂打,陈不恪怎么推拒都没用。” “unbelievable(难以置信)。” “别不信了,消息保真,这可是他们从天乐那边传出来的。他们自己公司的人,总不会有假吧?” “……” 哗啦啦。 马桶抽水声盖过两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