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夏捏了捏白猫后颈皮,以眼神传达了“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造孽的叛逆老父亲”的中心思想, 然后并不真诚地安抚着电话对面迅速“失恋”的于梦苒。 她也没有掩饰她的不真诚。 于梦苒伤心跑了。 挂断电话,却夏在原地站了会,去厨房烧水给自己冲了碗寡淡无味的麦片粥。 喝这顿敷衍早餐的时候, honey就蹲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却夏单手拿勺吃粥,另一只手有下没下地rua着把前爪搭到她腿上的白猫。 “不是梦啊。” 女孩发了会儿呆,眼尾垂耷下去, 幽幽轻叹。 “那我麻烦大了, honey。” · 却夏的估计没有任何偏差。 当天还没到傍晚, 她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先是来自陌生号码的长达千字小论文的致歉信, 落款人名似曾相识,大约是昨晚上那个她记不清名字了的酒量不行人品更不行的资方,却夏正被宿醉折磨得头疼,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字更yue从中来,于是扫了一眼她就毫无停留地删了。 然后就是来自天乐传媒,关于《至死靡他》剧本围读的短信通知。 却夏盯着手机确认了一遍开头署名是自己后,眉心就轻打了个结。 按他们罗里吧嗦的番位划分,只计算女性角色,她也不过是勉强搭了个女四号的戏份——剧本围读这种打着“建立剧组文艺氛围”的旗号,实则多半是用来给咖位演员们最后一次提异议、改剧本机会的事情,理论上怎么也轮不到她参加。 尤其通知信息里的时间,就在明天下午。 24小时都不到的“提前”通知,这样赶进度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被临时加进来的。 因为谁不言而喻。 这势头与却夏低调退休的计划绝对是背道而驰。偏还剩一年的艺人合约还在公司手里,她没有说不的权力。 第二天中午,经纪人就坐着公司的专车来接却夏了。 算上上回莫名被叫去公司谈剧本,却夏这是签约以来第二次感受公司内的专车体验。 比起挤公交或者地铁自然好很多。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殷勤絮叨的经纪人就更好了。 “小夏,这个座椅舒适度还可以吗?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帮你调整。” “……” “小夏,你口渴吗?车里有空运过来的山泉水,公司里特供的,你要不要喝一瓶?” “…………” “小夏,车里温度如何,你——” “张哥。” 却夏终于忍无可忍,回眸望住对方:“有什么话您直接问,不用铺垫。” 经纪人尴尬几秒:“萧。” 却夏:“什么?” 经纪人:“我姓萧,萧澈。” 却夏:“……” 合约还剩一年她才见了几面的经纪人,记不得名字,也不能,怪她吧? 却夏心虚得短了气势,耷下眼皮靠回座里。 好在经纪人也顾不上计较,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后,终于把话头拉到了他的目的地—— “听《至死靡他》剧组的公司同事提起,前天晚上的宴会,陈不恪也去了?” 果然是问这个的。 却夏没情绪地望着窗外,声线也安静得没起伏:“我喝多了,没印象了。” “哎是是,这个我也听说了,那位俞总实在有些过分,”经纪人一边帮腔,一边偷眼打量却夏反应,“好像最后,幸亏陈不恪在场,才替你解了围?” 女孩眼皮支了支。 这次她仰起脸,只是情绪依旧漠然又寡淡:“是么。我不记得。” 经纪人吃瘪噎住。 车里沉寂了会儿。 大约是看出自己这个没见几面的艺人不是吃旁敲侧击的主儿,萧澈干脆单刀直入:“小夏,你和恪总应该确实是认识吧?” 垂着眼安静玩手指的女孩停住:“…谁?” “恪总,陈不恪啊,圈里认识的大佬都这么喊他,”萧澈嘿嘿笑了,“你要是认识,那我们和他也算亲近了,喊一句恪总没啥。” 一两秒后,她睫毛轻撩:“萧哥觉得我认识么。”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