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缩在无人的角落,不被看见使她可以放下疲惫,可以将坚硬得让她窒息的壳子打开,将那个躲在壳子里的自己慢慢放松地摊平。 像别人晒太阳一样,她在晒着那个,只有在黑暗里才敢小心翼翼探头出来、看这个庞大又可怕的世界的自己。 那是那段暗无天日的光阴里,她留给灵魂唯一喘息的缝隙。 却夏失神地想着,高跟鞋轻叩上露台前的石阶。 有人拉开通露台的玻璃门,夜晚的风瞬间扑面,冷得像是厉刀割面。 却夏一抖,停下了。 她差点忘了自己是穿着晚礼服裙来的,外面那样勉强十度出头的温度,足够给她来个生鲜速冻一般的效果。 但凡思维正常理智犹在,怎么也该在这个时候不假思索转身就走。 女孩抬手,将拂到唇上的几根浅色发丝轻轻捋下,低着眸,别到耳后。 方才的走神让她记起了身后不好的回忆。 她不愿回头。 “巧了啊,却夏,竟然又让我碰着你了。” “……” 走神的空隙里,却夏听见面前几节台阶上面,还拉着通露台门的那人发出令她厌恶的冷笑声。 却夏垂了纤细的手腕,下颌尖轻抬,她眸子漠然地望向声音。 对方也在此时松开了手里的门,一节一节台阶走下来。 那张丑陋的脸从黑暗处逐渐被光描清。 姚杉云。 “我朋友的节目组在隔壁聚餐呢,怎么样,却小姐,一起去露个脸?我再给你介绍点资源?” “……” 却夏冷漠扫过他,一错肩,她侧身踏上台阶,头也不回地进了露台。 冰冷的夜风瞬间将她的感知冻住。 心脏凶巴巴抖了下。 却夏的脚步却一停未停,她只打算甩开那个面目可憎的脏东西,为此受几分钟冷也无所谓。 然而晦气的东西之所以晦气,就是因为甩不脱——却夏踩着细跟刚进露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露台门再次开合的动静。 “却夏,做人可得知恩图报,你好像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啊?” “——” 却夏停在夜风里,她冷冰冰地拧过笔直细长的小腿,眼神像割喉的刃。 “知恩?谁的恩?” “当然是我啊,”姚杉云笑得刺耳,走上前,“如果没有当初慈善晚会上我帮你那一下,你八辈子指望能攀得上陈不恪这条大船?” “……” 即便敏锐使她有所意料,但真正听到时,却夏还是为人可以如此无耻和下限之低而感到短暂失语。 “听说你是从慈善晚会后就开始利用他拍下手链的事情纠缠他了?不错啊,还有点脑子,也知道海里的鱼要捡最大的那条钓?” 姚杉云眼神狞恶地走到却夏眼皮子底下,他和穿着高跟鞋的女孩身高相近,平视下那张脸更令人生恶。 他停下,视线巡视过她裸露的肩线:“怎么着,得罪了我,想找个大靠山了?可你脑子也不多,陈不恪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他看得上你吗?” 却夏醒回神,厌恶又冷冰冰地瞥过他,退后一步。 她没辩驳一个字,既是懒得讲给不值的,也是知道姚杉云这样的垃圾看什么东西都要透过他的肮脏滤镜,讲也无益。 于是女孩像远离什么臭虫一样,微蹙着眉退开后,只清凌凌冷冰冰地吐了一句。 “看来上次那一脚,还不够姚导长教训。” “你——!” 姚杉云脸上顿时挂不住笑,手下意识就要往胸口挡。 这个动作去向被却夏收入眼底。 女孩撇开眸子,嘲弄讥诮地勾了下唇。 姚杉云顿时更来火气:“上次是我不跟你计较,你还给脸不要脸!你——等等,你上哪儿去!” 却夏没搭理他。 她在这露台上受够了凉,脏东西又坏了一场好光景,剩下的不值一看,还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