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弯着腰,目送白鷲越走越远的身影。 白鷲回到自己的卧室,没有灯光点缀的室内阴晦黯淡,只有窗边微弱的月色光芒垄罩着白鷲的身影。 就快了,秀雅。 白鷲坐在床沿,一隻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头的照片儼然是他与王秀雅抱着小白辰远的全家福,他用指腹轻轻地在王秀雅的笑顏抚过。 伤害过你的东西,我一个不会放过。 白鷲眼中的悲伤很快就被阴狠给替代。 * 正如白辰远所说,陆易现在的确处于非常震怒的情况。 他面色铁青地看着手里的资料,气得浑身发抖,「这上头的消息属实?」 「是、是的,陆爷……」前来匯报的谢嘉彦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不能再低,他小声地对着陆易交代道:「当我们的人一得知陈立德死亡的消息,立刻就想按下芯片自爆销毁程序,可却发现芯片已经不由我们所掌控……」 「然后没多久,白、白长老的芯片就将她最新的数据传回来,」谢嘉彦紧张地吞嚥了口唾液才道:「她不仅可能背叛了s,而且位置显示她与陈立德都在同个时间出现在临县的陈宅,随后陈立德就死了……」 陆易将资料丢在桌上,「啪」地一声立刻让谢嘉彦浑身颤慄了一下。 见陆易越发冰冷的神色,与他周身凌厉的气势,谢嘉彦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可在此之前陈立德的芯片运作都是正常的,所、所以我们合理怀疑,白长老不仅有背叛了s的可能,说不定她还与白鷲联手,在杀了陈立德之后,对芯片动了手脚,要陷s于……」 「荒唐!」陆易愤然地高声打断了他,气笑一般地指着谢嘉彦,对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夏筱葳道:「你听听!这难道合理?谁都有可能背叛s,可怎么就是白尹?」 陆易「哈」了一声,气极地将那堆资料揉成纸团,往谢嘉彦身上砸了过去,他拍桌怒视着对方咆哮道:「你莫不是眼红白尹的位置在污衊她,想要藉此扳倒她不成?」 「我、我……」谢嘉彦简直有苦难言,「陆爷,属下、属下不敢啊!属下只是将、将资料库的数据呈交给您,绝对没有要污衊谁的意思,饶是属下向天借十个胆,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悄悄地使眼色给夏筱葳,盼她来救个场,否则陆易这怒火,凭他一个人根本灭不了。 夏筱葳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终于不当缩头乌龟,而是上前道:「陆爷,关于这件事,我们都心里有数不是吗?正是因为您心里清楚,所以才会如此愤怒,可哪怕您不断在为白长老找藉口,她背叛s仍旧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在您愤而摔花瓶的那天,心里不早就有一个底了?」 陆易紧绷着下顎线,一时间书房里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只有陆易粗喘的呼吸声,压抑的氛围在这个宽敞的书房中瀰漫。 良久,陆易的胸口起伏趋缓,他再次恢復成那副喜怒不显于色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对着夏筱葳道:「先处理陈立德的事,你派最近的人去拦截他的尸体,务必销毁,若是真来不及……便派人炸了那警局。」 陆易说要炸了警局的口吻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般平静,有种让人不寒而慄的无谓,压根儿不管警局里不是只有陈立德的尸体,甚至还有其他刑警,以及无辜的民眾。 这才是真真正正地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不择手段,牺牲再多人也不在乎。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收尾记得乾净些。」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夏筱葳恭顺地接下这个任务,随后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么……白长老的事该如何处理?」 陆易垂眸,指尖规律地轻敲着书案,「她的事暂时不用管,等陈立德的事了了,我再亲自处理,先给我查她现在的位置。」 谢嘉彦连忙上前,「我、我刚刚看过了,白长老正在回x市的路上。」 「嗯,继续追踪,随时向我回报。」 两人得到了命令,很快就离开了陆易的书房。 陆易阴晴不定地坐在位置上,许久,他起身走到那团纸面前,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又缓缓地将它拉扯、摊开。 但哪怕将那纸张摊得再平,上头的皱褶却再也无法抹灭,而是永远地在纸张上留下皱巴巴的丑陋痕跡。 犹如他与白尹之间的关係,再也回不到从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白尹就已经站在岔路路口上,并渐行渐远。 他真的没有想到白尹竟会如此决绝,放着他们多年的交情不顾,从而走上背叛的道路。 陆易垂眸望着纸张上属于白尹的名字,脸上掺杂着落寞、不解、失望与愤慨。 他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道:「白尹,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唐慕华,背弃你曾经的生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