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云懒懒抬起眼帘往外头扫了一眼,兴致索然道:“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再说了,他们说什么,你猜不到?” “他们说什么?” “不过是求师兄不要把你们遇见死者一事说出去,怕影响你,也影响先生自己。”叶舒云继续一来一回踢着脚边的石块。 冯超听了,心中气恼,便要往外冲,他巴不得这事让大家知道才好让纪箐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真心。 叶舒云拦住冯超,面无表情地劝他:“你也太冲动了一些,难怪先生那么担心你。你无畏流言蜚语,可不代表先生可以像你一样无所畏惧。其一,先生是女子,这世上的流言蜚语向来损的只有女子的名声,从没见过哪个男子名节受损的;其二,她是先生,你是她的学生,这本来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若此事有一丁点风声传出去,你只需换个学塾蛰伏两年,此事就能揭过去,可先生不一样,先生的一辈子或许会因这事毁了也未可知。” 纪箐和他不一样,在这事上,别人只会说纪箐的不是,于他,损失远远比不上纪箐。 闻言,冯超才有了顾虑。 叶舒云又问他:“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要这么做?”叶舒云退了一步,不再阻拦他:“你可要想清楚了。” 叶舒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冯超亦有了顾忌,不敢再往前,反而退了几步。 孟云泽从门外头探出半截身子遥向叶舒云说道:“出发。” 叶舒云乖巧应了一声:“来了。” 叶舒云与纪箐擦肩而过,二人打了个照面,她一路小跑跟上孟云泽。 二人走了几步,孟云泽忽然停下劝她:“一再将你卷入是非和险境,对不起。凶器的所在之处,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她本来挺高兴的,结果孟云泽这话一出,她心下十分不悦,只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叶舒云笑笑说:“如今我和师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了。” 孟云泽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叶舒云不经意间垂眸看了看手掌道:“我原本只想推开那根树枝,没想抓住,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舒云不想在这事上和孟云泽多耽搁,故而道:“师兄方才说的乡民是哄冯超的罢?” 孟云泽点了点头,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竟有点难以从她身上转开,她远比他想得聪慧。 叶舒云被孟云泽盯得有些难为情,以手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孟云泽问他:“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孟云泽摇摇头答说:“没有,走罢,去找凶器。” 叶舒云跟上孟云泽。 孟云泽一面走一面问她:“凶器在何处?” 叶舒云回说:“我想可能在那天早上我们经过的那条溪里。” 孟云泽又问她:“何出此言?” 叶舒云回想那天早晨她曾经看见溪水中有一个东西在闪光,时至今日,她才惊觉那东西原有些像匕首:“那天你捞那个小道士时,我仿佛看见一个东西在水里闪光,看着有些像是匕首,可我看得不真切,不敢笃定,只是眼下进展不大,不如过去看看。如果真是凶器,自然好,如果不是,咱们也就是多一趟脚程而已,损失不了什么。” 到了溪边,叶舒云本想着和孟云泽一起下水找,可孟云泽不让叶舒云下水,只让她指了一个大概的位置便一跃而起,只见他的脚尖在水面轻轻点了一点,迅速横飞过整个水面看了一圈。 旋即,孟云泽回转身停在叶舒云面前。 叶舒云问他:“可看见了?” 孟云泽摇头,弯腰撸起袖子与裤腿,动作极为娴熟道:“水中石块多,今日水纹又多,看不真切,怕是要下水看一看。” 叶舒云问他:“你真要下水?” 叶舒云才说完话,孟云泽已经踩着水往溪水中央走去。 孟云泽边走边回她:“横竖一趟脚程的事,一来一回,损失不了什么。” 叶舒云抿嘴笑得无奈,便也由他去了。 叶舒云笑盈盈道:“师兄这样,倒有些像渔夫。” 孟云泽浅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