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瞧不起纪凛的调酒师这会儿自己也被人瞧不起了,偏偏瞧不起他的人相当有资格说这话,他有火不能发,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为了不得罪贵客,仍旧得赔笑:“其实有更好的,但一般刚到就被客人预定了,开瓶后存在店里,不能给其他顾客品尝,很抱歉。您要是方便,可以留个电话,下次有好酒,先给您留着。” 虞度秋微微一笑:“何必等到下次呢?我们纪队可不是天天有闲情来你们这种小店的,把最贵的拿出来吧。” 调酒师骑虎难下:“可别的客人会生气……” “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赔他十倍。” “这……” 虞度秋敲了敲桌子催促:“识相点,不然我让我保镖用你脑袋开瓶。” 这是遇上货真价实的恶霸了。 纪凛看不惯他做派:“别闹了,我还有正事,真不喝了。” “你有事跟我可没关系。”虞度秋像个任性的孩子,踢了脚柏朝的椅子,“宝贝儿,知道该怎么做吧?” “嗯。”柏朝作势起身。 “诶别别!有话好说!”调酒师来不及打电话叫保安下来,想想自己犯不着为工作牺牲小命。再说了,或许那位客人愿意卖呢? 权衡利弊后,他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转身走到琳琅满目的酒柜前,打开锁,抽出某个格子里的一瓶酒,小心翼翼地呈到他们面前,只见瓶身上印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黑桃a。 “这是黑金版的黑桃a,年产量不超过三百瓶,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了,是去年一位客人留下的,已经很久没来了,可能忘了开过这瓶酒,所以一直锁着没动过。那位客人比较低调,没留真名,联系方式倒是有,您问问他愿不愿意卖给您吧。” 虞度秋接过调酒师抄写的电话号码,兴味索然:“网红款罢了,俗不可耐,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好酒呢。顺便问一句,这瓶酒的价格有你一个月工资高吗?” 调酒师讨好地笑笑:“肯定比我工资高啊。” “是吗。”虞度秋突然冷恻恻地勾起嘴角。 纪凛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这位大少爷八成又要犯病了。 然而终究晚了一步——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调酒师和女服务生们齐齐发出尖叫,几乎掀翻房顶,震得纪凛耳朵差点失聪。 楼上的保安听见动静飞奔而下,只见黑桃a的瓶身已经粉碎成了无数片,价格高昂的琼浆玉液顺着吧台流淌一地,吓飞了魂的调酒师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看虞度秋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 纪凛懊悔地一巴掌拍上自己脑门。 怎么就忘了这人是个神经病呢。 要不是足够有钱,虞大少怕是早就被人打死千百遍了。 虞度秋随手扔了碎裂的瓶口,拍了拍溅到衣服上的酒液飞沫,拨开额前碎发,跟没事儿人似的:“你也知道酒比你贵啊?卖个贵酒,就把自己当贵人了——柏朝,结账,顺便帮阿姨拖个地。” 柏朝:“……” 黑着个脸的保洁阿姨登时喜笑颜开:“哎哟,那多不好意思。” “小事儿。”虞度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起身勾搭上纪凛的肩,揽着他往外走,背朝吧台挥了挥手中的纸条,“放心,我会赔偿损失的。” 出了门,金灿灿的夕阳照得人瞬间睁不开眼,纪凛抬手挡光,却发现更耀眼的光源来自身边这人的一头银发。 其实虞度秋这人吧……初识感觉疯疯癫癫,自大狂妄,现在感觉……依旧如此。 只是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明白为什么穆浩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路边的柯尼塞克正被眼馋的路人围着拍照,虞度秋没急着上车,拿出手机,拨打纸条上的电话。 纪凛想了想,说:“谢谢你帮我出气,但其实没必要,我没往心里去。” 虞度秋抬头看他:“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穆浩,我在替他弥补。” “啊?弥补什么?” “没把握住这么好的老婆。” “…………” 纪凛一秒掀开肩上的手,远离这个神经病的触及范围:“穆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