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仍在气头上,阴阳怪气地夸道:“可不是,这项目像被诅咒过似的,害死多少人了?我听说,你公司最近有个保安也出事了?太可怕了,你务必当心啊,度秋。” 这听说是听谁说的,不言而喻。 多数客人并不知晓黄汉翔遇害一事,纷纷暂停吃喝,竖起耳朵听八卦。 虞度秋好整以暇地起身,一手插兜,一手举着酒杯,绕着长桌,闲庭信步般缓缓朝主位踱步而去,视线从众人摆在桌上的手指处划过,边走边回应:“现在你们觉得危险,是因为我还没成功,等我成功了,有的人又会说,魔咒之说不过是迷信,有人伤亡也是意外,这项目根本没风险,谁研发都能成功,自己只是没抓住机遇罢了。” “…………” 气氛有些尴尬,裴鸣这个主办方不得不站出来斡旋:“毕竟现在是出了些意外,一般人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那就是一般人想得不对。”虞度秋来到他身边,俯下身,轻碰他的酒杯,“原来裴哥自认是一般人?我以为你属于大人物呢,太谦虚了。”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裴鸣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笑了两声,饮尽了杯中酒。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剔透璀璨,精美绝伦,珠宝拼接得严丝合缝,似乎容不下多余的机关。 虞度秋收回视线,脚步不停,继续绕场而行。 方才吃瘪的王斌看不惯他这副嚣张气焰,在他经过时故意拿腔拿调地嘲讽:“虞总,大家都是担心你才好言劝你,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外公有个学生,当年就是因为研发脑机接口而丧命的,现在你刚启动项目,就出了这么多事,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你还是少趟浑水,回美国做你的大少爷吧,以免步了后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话音未落,他对面有道身影猛地冲上前来,王斌吓了一跳:“你干嘛!” 纪凛及时拦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推回原位,低声安抚:“柏朝,别冲动。” 柏朝死死盯着对面:“嘴巴放干净点。” 在旁观戏的陆瑾瑜喝了口酒,啧啧摇头:“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给我得了。” 王斌不敢明目张胆骂虞度秋,但骂个保镖是毫无顾忌的,当即冷笑道:“虞总,把你们家狗拴好,主人在说话,他乱吠什么。” 虞度秋绕场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施施然坐下:“您说的对,这狗啊,就得有当狗的自觉,不能趁着狮子没开口的时候,乱吠几声,就把自己当王了,您说是不是,王总?” 纪凛佯装咳嗽,及时捂住了笑声。 虞度秋这张嘴对自己人出击是让人生气,对外出击,那叫一个解气。 餐厅内不少人都听懂了这番话的隐喻,想笑不敢笑,也不敢提醒没听明白的王斌。他还以为自己扳回一城,洋洋得意地说着:“对,虞总说得真不错。” “过奖。”虞度秋笑眯眯地应付了他,侧过身,低声对纪凛汇报了查探结果:“裴鸣的戒指应该没问题,在座其他人的戒指太小了,达不到一厘米宽度,我顺便看了圈保镖,没有戴戒指的。” 纪凛点头:“我也没指望这么快查到凶器,不过看起来裴鸣今天没打算搞事,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诶,你怎么一口没喝?” 虞度秋举杯转了一圈回来,酒杯居然还是满的。 “这酒两人一瓶,我俩面前正好一瓶,我怕有毒。”虞度秋云淡风轻道。 “……”纪凛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某人刚才亲自为他倒了小半杯,他已经喝了两口,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怎么的,脑子一时有些迟钝,“你……就不怕我中毒……?” 虞度秋的浅瞳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那我们不就有证据审讯裴鸣了?” “………………” ……去他妈的交心朋友,这是毒刑朋友啊。 虞度秋没在意他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甚至愉悦地叉了一块离得较远的水果色拉,浅尝之后口出狂言:“这色拉还没我做得好吃,是不是,柏朝?” 柏朝刚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又变得极为复杂,不知经历了多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含糊的“是”。 纪凛忽然觉得,自己喝的那杯可能有毒的酒也没那么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