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相由心生,比方说他第一次看见柏志明照片的时候,就推断这人绝非善茬,方脸大耳,眉骨与小眼之间一马平川,鼻梁扁塌,下巴凸出,从侧面看,整张脸是一个如蛇头般倾斜的弧度,仿佛一张嘴就能吐出信子来。 而同样是看似面目凶煞的周毅,若是挡住他脸上骇人的伤疤,认真对上几秒视线,便会发现他另外半张脸其实长得十分正气凛然,毫无歹毒之色。 当然,最高明的罪犯最会掩饰,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可就姜胜这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而言,虞度秋不认为他属于“高明”的那一类。 竟然会把逃生的希望寄托在其他同伙身上,幼稚又愚蠢。 都已经是漠视法律道德的罪犯了,如何保证他们信守承诺?一旦出现意外,跑得最快的大概就是那些同伙。 姜胜应当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但实战经验很少,平时只做些接应和支援之类的幕后工作,比如接收毒|品邮包,比如往他枪里放追踪器,否则不太可能安安稳稳地读完大学、完全不被警方察觉。像今天这样走到台前来直面受害人的情况,或许是第一次。 太奇怪了,深入重重防护的壹号宫、绑架保镖环绕的大富豪,这种困难又重要的任务,对面为什么会交给一个新手来做?这不是让他来送死吗? ……等等。 虞度秋突然冒出一个瘆人的猜测。 姜胜恐怕就是来送死的。 音乐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姜胜听了他的问题后,呆愣了几秒,眼中划过一抹深切的愤恨:“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拖延时间是吧?我才不上当!你们两个,看好他们!我去去就回!真倒霉,好不容易布置好了卧室,居然跑到这儿来,害我白费功夫……” 姜胜骂骂咧咧地推门而出,黄毛和方脸立刻一左一右地站好,貌似凶神恶煞,可从他们视姜胜这个毛头小子为老大这点来推断,警觉性和经验值估计还不如姜胜。 趁着姜胜离开的短暂空档,虞度秋假装脸疼,蹭了蹭柏朝的肩,低声耳语:“他是颗弃子。” 抢劫五十亿,这是一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犯罪,一不小心,不仅会颗粒无收,还会损失己方人员,他不相信对面会这么鲁莽。好不容易安排一颗棋子潜入敌营,为何如此轻易就暴露? 唯有一种可能,对面知道他们在调查姜胜了,于是弃车保帅,在弄死他之前,最后利用他一次。无论成功与否,姜胜或许都难逃一死。 然而这样一来,一个不敢细想的问题就出现了—— 玫瑰之下,究竟是谁泄了密? 虞度秋的疑心已经不受控地扩散出去,即将把纪凛和徐升踢出白名单之际,忽听耳边传来一声低语:“不是警察。” 虞度秋一怔,匪夷所思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的思绪千转百回,这家伙居然能无缝衔接。 是住在他脑子里吗? “你怎么知道?”虞度秋低声问。 怎么知道姜胜的真实身份?怎么知道他在思考警察泄密的可能?又怎么知道敌人没有与警察勾结? 前两个问题他还能自问自答,毕竟柏朝知道在美国时,往他枪里放追踪器的人有火焰纹身,如今姜胜的纹身赫然在目,稍加联想便知姜胜是国王的棋子之一。至于泄密,那天柏朝虽不在密室内,可这几天常伴他左右,或多或少能察觉出他和警察正在追查某个人。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等待解答。 柏朝背后动作不停,刀片项链持续割着粗绳,抿了抿嘴唇,像是起跑前作出的准备姿势,紧接着语速飞快地说:“如果国王与警方勾结,姜胜不可能加入他们。” 尽管他说得又快又轻,这句长句还是引起了黄毛和方脸的注意。虞度秋尚未琢磨出他这个结论由何而来,黄毛就上前一步冲他们叫嚣:“闭嘴!老实点!” 恰好这时,姜胜也取完东西回来了,竟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虞度秋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放在书房的那台。 姜胜在他们俩面前盘腿坐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