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安心了,你看看他们,都快中暑了,假如出状况,你还得顾着他们,只会给你拖后腿。” 虞度秋回头张望,只见远远落在后头的两人神色萎靡,有气无力,上坡的速度比蜗牛还慢,确实不像能帮上忙的样子。 “哎,行吧。”虞度秋叹完气,吩咐后头的保镖,通知翻译和医生回到车里去,等他们回来。 两人仿佛得到了特赦令,喜出望外,眼神里迸发出感激的光芒,扭头就下坡了,跑得飞快。 转眼间,一队人只剩下十个。 若是单单去寻找柏志明的踪迹,那是绰绰有余,但倘若遇上传闻中的武装分子,未必能全身而退。 周毅目光凝重地扫过周围环境,在林间的鸟叫虫鸣中仔细分辨其余的异常声音,以防突发意外。 娄保国也不由地警惕起来,边走边小声说:“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柏志明那老畜生不简单,诈死遁走这种手段,我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你说他会不会……不是第一次杀人啊?” 周毅低声回:“很有可能,他不像个新手罪犯,但他居然没有案底,足以见得这人本事了得。或许他的杀人证据,都像朱振民一案那样,被他巧妙地隐藏了。” 娄保国大夏天地打了个寒颤,搓搓胳膊:“乖乖,突然觉得咱们应该多带点人。” 周毅:“我也这么觉得,洪伯昨晚来了电话,我把今天的计划跟他说了,本想让他多调些人手过来,但再快也要七八天,这里的通行证不好办。” 娄保国又灌了半瓶矿泉水,擦着嘴边水渍道:“他老人家每天一个电话,跟操心孙子似的,还是少给他报忧吧,免得他担心,犯个高血压什么的。” 周毅:“不告诉他,他恐怕更担心,老人家都这样。” 闲聊之间,他们终于爬到了上坡小路的最高点,阿肯指着下方喊:“看,就是那儿!我就是在那儿打听到消息的!” 虞度秋等人往下望——强烈的日光照得整座山的景象十分清晰,绝大部分山体表面都被茂密青翠的树林覆盖,郁郁葱葱,却有一处山角被曾经的大型开采机械挖空了,裸露着难看的土黄色。山谷间流淌着一条浑浊的河溪,光看颜色就知道里头沉淀了不少尘土泥沙。 自然的美丽与人类的罪孽在此处违和地共存着。 虞度秋叹气:“就为了几颗漂亮石头,人类真是万恶之源。” 纪凛:“你先把你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摘下来再说。” “我也是源头之一。”虞度秋坦率承认。 下坡的路好走多了,他们来到山脚下的平地上,看见到处都堆着白花花的石头,像一处与世隔绝的废墟。但此地并非寥无人烟,能远远望见有四五个人在溪边敲石寻宝,然后用筛子挑出细碎的宝石。 阿肯解释说,这里以前是个大矿场,承包给了外国的开采公司,经常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炸山开矿,场面别提有多壮观了。但后来抹谷政府禁止他们开采后,这里就荒废了。像这样的废弃矿场在抹谷很常见,这些白花花的石头都是那些公司遗留的方解石,里面可能藏着宝石,周围的村民想捡漏,就来这儿拼命地敲废料,淘矿砂,如果运气好,一颗宝石就能让全家这辈子衣食无忧。 但绝大多数人,只能找到些不值钱的碎石,勉强维持生计。 虞度秋随口问了句:“是不是一家中国的公司?叫裴氏?” 阿肯摇头:“不清楚,我们这儿中国的公司很多,我记不得名字。” 话虽如此,但如果柏志明真藏身于此处,或许这里就是以前裴家承包的矿场。 他们边说边靠近了那群正在淘洗碎石的人,远远望去并不能看清样貌。 虞度秋暂时停下了脚步,借着树林的遮掩,对阿肯说:“你先帮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如果有,找机会拍张照片发给我们,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没有,向那些人打听打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阿肯点点头,走出树林,朝着那些人走去了。 “他是当地人,不容易引起怀疑。”虞度秋顺手将站得靠外的柏朝拉回来,“你戴个口罩,当心被柏志明看见,我们这群人里,他就认得你,你最容易暴露。” 柏朝依言照做,半张脸隐藏在黑色口罩之后,露出的眉眼更显英飒不羁。 虞度秋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连阿肯回来了也没注意,直到小伙子喊了他一声:“虞先生?” 虞度秋讶然回头:“你怎么这么快?” 阿肯挠挠头:“我一提断指的男人,他们就说见过,还给我指了方向,你们要找的人就住在对面的山上,看到了没,黑色的那幢。” 众人望去—— m.xIapE.cOM